就这样,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步往皇城中最繁华的夜市走去。长长的一条街上人头攒动,街边的建筑上也都挂着灯笼,若是从高处俯视整条街竟如同一条亮闪闪的白练一般。买东西的不断吹嘘自己的商品怎样天下无双,买东西左挑右选、好想要将一辈子的注意力全耗在此刻。小吃特有的油香和胭脂水粉散发的花香气味混杂在周围的空气中,更显得此刻的忙碌和充实。
小姑娘左手一串红通通的糖葫芦,右手一只挂满芝麻的关东糖,嘴里还嚼着刚刚才塞进去的炸串,旁边的青袍男子望着他淡淡地笑着,却不知早已将周围一丈的黄花闺女们迷得找不着北。忽然对面走来的猴一般精瘦的男人好像在躲避什么一般急匆匆地走着,一不注意竟然硬生生地撞到姑娘的肩头。姑娘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手上的吃的也被路过没有注意的路人踩个稀碎。猴子骂了句“没长眼睛啊”便想走,然而还未等姑娘站起来争辩,男子却先闪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勿怪,是舍妹走路不小心,在下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猴子此时却面色憋得通红,神色中满是慌乱,说起话来甚至有些结巴:“不……不妨事……事”说罢便要往男子身旁绕过去。男子微微一笑,对着猴子将袖子向上一挥,那猴子便如同飓风袭来一样,竟硬生生栽倒在地上,双眼近乎翻白。男子回头搀起姑娘关切地问道:“还好吗?”姑娘摇摇头,回过身望着已经变成脚下烂泥的糖葫芦和关东糖,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们把他送到衙门,然后再买一份好不好?”
姑娘这才又恢复了天真的笑容,举起手摆出了二根手指道:“买两份。”
男子一笑,伸手刮刮她的鼻头道:“小馋猫!”说罢便又回过头去,却没看见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低下头去,心里说道:“另一份,是你的……”
回来的路上,两人却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佝偻老头神色警惕地向一处街道走去,每走两步还要回回头观察是否有人跟踪。姑娘小声道:“那不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吗?”
“这是去太尉府的方向。”男人掏出几锭银子放在姑娘手中,“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姑娘神色黯然,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你小心。”
男子一笑:“放心吧”,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太尉府正厅,隐隐约约能瞧见那佝偻的身影坐在贵宾席上说着什么,而整座上的影子只是静静地喝着茶听着,没多久客人便起身告辞了。正思量着太尉是如何与那头领太监联系到一起,只见主人站起身来,竟是向自己的方向朗声说道:“又有贵客光临我府,喝不进来品口茶?”男人只冷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劳烦太尉大人了。”说罢便飞身离开。透过窗户隐约瞧见主人两撇小胡子下的双唇微微一翘道:“上官寒玉,别太高估了自己!”
月上三竿,街上的喧嚣却没有一分消减的意思,如月无聊地在街边溜达着,经过星汉酒楼时却看见一白衣少女静静坐在窗边,白皙的手端着酒杯,微红的面颊映入如月的眼帘,寒星一般的双眸却无半分涣散的意思。上官寒玉悄悄回到如月身边,却也注意到窗边那倾世的容颜。四目相对,旁若无人,那少女却向他神秘地一笑,趁着两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从窗边消失,只留下刚才手中那尚未饮过的酒盏。
如月见上官寒玉如痴如醉的表情,心中暗醋横飞,没好气地问道:“你认识她?”
“不,”上官寒玉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道,“我只是觉得她很美。”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都快接近你了。”
如月一听,脸颊一红,心口一甜,却还故意噘着嘴别过头去娇嗔道,“不理你了!”嘴角却早已出卖了自己美滋滋的心情。
皇宫东侧的迎宾馆里本住着一位重要的客人,皇上一时兴起带着洛檄羽微服前来“探望”这位贵宾,没想到却被两名身着彩装、手持长戟的武士拦在门口。皇上倒是不慌不忙地将腰间的纹龙玉佩掏出来恭恭敬敬地交到武士手里淡然道:“我想贵家主人若是拾得这玉佩,或许就能现身相见了。”洛檄羽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知骂了几千遍几万遍了,“堂堂九五之尊出来鬼混泡妞就不说什么了,居然还是还剩三天就能凤冠霞帔嫁入你皇宫的皇妃,说你饥渴难耐都侮辱了‘饥渴难耐’这个词儿!”
接下来的情景却险些令洛檄羽笑了出来:武士看都不看一眼就将这宝贝疙瘩往地上一丢,抓起皇上翠袍领口便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随便那个纨绔子弟的劳什子就来这儿坑蒙拐骗?”洛檄羽赶忙上前,没想到一个纯白色的影子先他一步闪到武士身前,一击过后武士便倒在地上。武士刚想起身骂还,一看身旁那道清冷高傲的倩影便完全变了脸色,赶忙跪倒在地唤道:“主人。”
白色影子没有理他,而是弯下身子捡起玉佩,微微一怔后双手奉于向皇上跟前半蹲道:“下人见识短浅,还望贵人海涵。小女房内备有酒水,还请贵人赏光。”言辞中满是谦卑,早没了刚才一击之下的凌厉。
微醺的美人吹气也如醴,皇上好像也被这女子周身的香气勾了魂儿一般嘿嘿笑着,便带头进了迎宾馆,却没看见女子竟向洛檄羽多打量了几眼,眼神中发出了些许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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