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回家,整个人都弥漫在一股思念的情绪里,江湖又起风雨,忙碌得人忘记自我。我本有很多忧愁,只是诸事紧身,没空再去思想那股忧伤的出处。我觉人间总有风雨,等不及路边一朵花开,也或者错过了一场梦境。我总觉得自己现在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闲,或者说没有去创造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一切都变得沉默,我觉得我在寻找一片类似光明的东西,可能是人太过于阴暗,我总会充满希望,在未来的某一个地方,依然会有我要的东西。
前行的道路上,有时候难免会孤独,但是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颗空虚的心灵,努力使自己变得崇高起来,去锻炼自己的心智,我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利益,我只是需要一处安宁,让我用尽全身力气绽放的色彩。国家正在转型,因为社会化带来的生活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其实更可怕的是当人们都觉得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的时候。如果有一些人来跟我宣传复古的思想,我会很愿意跟着他隐居田野深山,我愿意去多尝试一些方式,让自己过得更好。
从前那些名士们每日饮酒为乐,游历山林野草之间,见了许多奇花异草,与鸟兽为友,草木为亲,每日寻山访水。我要做的,我想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时间便看着书,傍晚的时候可以的话,我便倒在那夕阳里,迟迟不回家。再晚就能看见一两颗星闪烁在天际,开始有些鸟兽回家,一只老牛在慢慢吃着草,时不时哞一两声,对岸人家来始亮起了灯,灯影里飘过一些温暖的东西。我就这样倒在门口,等明月照在我的心窝上。
我其实不喜欢太热情的东西,总觉得那有时候会损坏我们的真诚。觉得一个人的热情多少有一些虚假的成分,所以我是个慢热型。不温不火的在这个村落里寻找一些东西。这里还有很多古老的观念,这里有时候让我觉得恐惧,我觉得这种东西已经不合时宜,却还有人在这里死守着。他们表现出来的软弱无能以及无知都在驱使他们相信这些东西。但是那种蒙昧状态下能看到一种憨厚的东西,他们身上保留了一些东西。
我所期待的是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朴实无华,真挚同时又带有一种锐利的东西,我喜欢那种近似绝望的希望,我喜欢那种近似悲伤的欢快,喜欢那黑暗里微弱的星光。那些微小的尘埃般的东西是我们每一个人,同时那光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就像木心的那首诗《借我》里面所说的一样: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与顾后,
借我执拗如少年。
借我后天长成的先天,
借我变如不曾改变。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可预知的脸。
借我悲怆的磊落,
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可惜天从不借人什么,能做的只有在路上不止的寻找。不无遗憾的美好。
按那位勇于解放天性的刘伶的话来说,我们坐在这个世界偌大的房子里。我分不清方向,我不知道我在的地方还有怎样的黎明,我只有等待,我期待一次挤破黑暗的太阳,它耀眼的同时也同化我,我期待一次伤口的鲜血淋漓,在那绚烂的颜色里我才能感觉平静。我是作为一个王一样陨落的,我在太阳以西,太阳以东,太阳以北,太阳以南。
再读《鹤林玉露.山静日长》附文:
余家深山之中,每春夏之交,苍藓盈阶,落花满径,门无剥啄,松影参差,禽声上下。午睡初足,旋汲山泉,拾松枝,煮苦茗啜之。随意读《周易》、《国风》、《左氏传》、《离骚》、《太史公书》及陶杜诗、韩柳文数篇。从容步山径,抚松竹,与麝犊共偃息于长林丰草间。坐弄流泉,漱齿濯足。即归竹窗下,则山妻稚子,作笋蕨,供麦饭,欣然一饱。弄笔窗间,随大小作数十字,展所藏法帖、墨迹、画卷纵观之。兴到则吟小诗,或草《玉露》一两段。再烹苦茗一杯,出步溪边,邂逅园翁溪友,问桑麻,说粳稻,量晴较鱼,探节数时,相与剧谈一饷。归而倚杖柴门之下,则夕阳在山,紫绿万状,变幻顷刻,恍可人目。牛背笛声,两两归来,而月印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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