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梦

窗外吹来阵阵凉风，伴随着雨水的潮湿和尘土的味道。我在床上侧躺着，歪头看着手机。手机上的画面是羊皮纸样式的电子书，书的内容是《老人与海》。我看见这本书最为经典的一句话，上面画着波浪线——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我不由自主地点击了一下这道波浪线，发现有2800多人对这句话进行了标注。这应该是画线最多的一句话，现在，我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为这句话增添了些许力量。

尽管我的双眸已经有些酸涩沉重，但脑子却异常清醒。我看了看手机左上角的时间，1：32。我想我应该睡觉了。准确来说，我要逼着自己入睡，因为我一点都不困。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入睡时间。12点多是最困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我却在看书。那种感觉就像高速转动的轮胎，但看起来却像低速转动，我错过了最明显的转动速度。

这种凉爽的天气，我应该入睡很快，我这样想着。我闭着眼，感受着背后微微拂过的凉风，仿佛身后躺着一个阴森的鬼魂。不管那么多了，我要睡觉！鬼啊，你也睡吧，我陪着你呢……

我的意识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至少在天亮之前，我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我隐隐约约听见，窗外传来鸟叫声，那只鸟儿应该羽毛鲜艳、娇小玲珑，因为它的声音婉转动听、俏皮活泼。我睁开了刻意久闭的双眼，凉风渗进了眼球，我感到眼睛舒适，脑子更加清醒。

我看见漆成奶白的墙壁透着天色初亮的苍白，原来，苍白并不是最为极致纯净的白色，它掺着些许灰暗，隐隐混杂着淡青色，就像小腿磕到了茶几，颤抖不止，略显淤青。我听见远处的道路上车辆匆匆驶过的声音，地面上似乎有雨水，轮胎碾过去，就像撕扯着胶水。

我不知何时又丧失了清醒的意识，但好像有另一股模糊的意识闯了进来。我的脑子开始播放电影，我像个观众也像个导演。我记得这是个很不错的电影，既有作为观众的喝彩，又有作为导演的自豪。但我清醒之后，我却将之忘得一干二净。我想，绝世的佳作都是这种半梦半醒、半真半假的状态下产生的。我开始悔恨，恨不得把脑袋取下来，放在投影仪上，映射出来。我努力回想，发现只留下了几个定格画面。

好像是一个风流浪荡、但还残存一些良知的女人。她在怀孕期间出轨，胎死腹中，男人伤心欲绝，狠心离开了她。这是第一集，第一集被我忘得只剩几个字……这个时候，画面突然断了，我像观看电视剧一样，迫切需要下面的剧情。我的脑子弹出一个画面，就像电脑弹出了后台，像几个只有目录没有记录的存档。我看到后面的存档空空如也……

有个清晰的意识告诉我，我得继续睡下去，继续演下去，为了接下来的剧情，为了把这几个存档填满，当为了我能完整地吃个好瓜……

于是，剧情在我半推半就下继续推演。那个女人风流成性，不以为然。一个又一个男人离开了她，直到最后有个深情的男人到来，他仿佛是上天派来的。他把自己的生命结束掉，用鲜血在镜子上写了许多字，至于什么字，我想不出来，只记得镜子上鲜血淋漓，场面颇为壮观。那个女人怔怔地望着镜子，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她也想随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但她发现与这个死去的男人有了结晶。她一贯都是打掉孩子，但现在决心要把孩子生出来。最后的画面，那个女人还在看着镜子，背影透露着孤独、绝望、悔恨，但似乎又迸发出一种新的生机。

看起来有些艺术感，就这样吧？好，NG。我醒了。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九流导演都不屑拍摄。但我记得在梦里还挺开心的，还挺感动的，还挺自豪的。醒来之后，发现播放了长达5个小时的剧集，最后却只记得几分钟的画面，只能写下几百字的描述，其实还挺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