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在用空白填补内心。总觉得尽管容颜逝去良久,好像也能从眼角细微的皱纹中,触碰到遥不可及的昨日。
昨日,也曾在沉睡中哭醒,抑或又深陷梦魇,无法醒来。我没留下你,也没阻止你。
多想大声喊,多不想明白,那些层出叠见的无奈。可是你却从不言说这些无奈。
时常会想要很自信,因为这才是你想要的样子。可却总是摆脱不掉天生的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否被你当做影子,所以才会找不到你的存在。
只是有清晰又遥远的回音,飘扬在那个既像森林又像海洋的场景上空,指引我走出崎岖和泥泞。
你说“不要回头,也不用担心。”于是我听着你的声音,一步一步,跨越出原本抗拒的黑暗,走到空旷的阳光里。
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只能在黑暗里守护你。”我听到你言语中无奈的哀叹,竟顾不得身后的荆棘,也全然忘了你让我不要回头的叮嘱。只是还想抓住快要消散在迷雾中你的回音,抓住像冰一样极易消融的温暖,和注定离散的风。抽身陷进从前的深渊。
我想,你大概会出现的,在我身陷窘境的时候。我想如果我大声的喊你,下一秒却想起忘记问你的名字。
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只是耳畔一遍又一遍回响起你的声音。深厚,又温暖。
于是我决定踏遍从前你走过的路。于是我走了很久。
走过了森林里唯一的沙漠,横穿整片荒无人烟。又趟过冰雪消融的河流,听见细碎冰块相拥的声音。
还潜到寂静的深海,幽暗也无趣。时不时耳鸣,失去耳边你的回音。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海底,可双脚总是无力,挣扎徒劳。
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会遇到乱入海洋森林的迷途人,如同乱入烂柯山的砍柴人,如同我。世间十年,眨眼一瞬。
他们偶尔会听到上空中细微的哀叹,问我,我却从不作答。虽然他们也会好奇,是被谁一次次,从深海底、沙漠中、森林里、悬崖边那些危险的地方解救,可没有回音的呼唤,也就渐渐消散了。
于是感叹尽管是乱入迷雾,但人的本性总是没变啊。
每当我这样想,耳畔就会传来你的声音。我好像听见那次,落入陷阱的我被一双温暖的手抓紧。每上升一寸,你的气息就微弱一寸,眼前还有层层下落的土壤。
我忍住眼泪,却没能忍住鼻酸。尽管如此,你那么勇敢的人,竟还是慌了神,连忙笨拙的安慰,却只会一句“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是被困于深邃的漩涡里,挣扎无果的时候,也是行走在无尽的沙漠中,烈日当空,发现海市蜃楼的失望瞬间,以及这世间所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期盼的温柔的话语。
我啊,最怕这辈子就这样过去。没有你,也找不到你。更怕,被你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失落情绪,你温暖的安慰。
“就被当做影子吧。”我这样想。
忽然山峰崩塌,空旷的天空出现裂痕,黑暗下的湖泊开始汹涌,形成漩涡。而我,不可避免的落入。在黑暗的炫光中,掉落的细沙、冰块,擦肩而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竟然情不自禁失声痛哭。
因为我啊,透过朦胧的眼泪,看见即将消失的你的声音。缥缈的回响汇聚在眼前,慢慢地,吹散了你斑驳面容上的尘埃,露出清澈的眸子。
一如往昔,你抓起我的手便大步向前,拇指却在手腕内侧细细摩擦,抚平我没能消褪的伤疤。时不时握紧,生怕被不真实感欺骗。我也是。
后来梦醒了。我也醒了。
“既怕被当做成影子,又怕连影子都做不了。”我想。
然后给顾以冬发了一条消息说,“我竟然从来都不认识这样的我。骄傲到云端的同时,又卑微到尘埃。”
他说,“我总觉得你是活在故事里的人。”
“这样也很好。”我想。
昨日尘埃这样的日子
是欢愉还是痛苦呢
大概是痛苦吧
可是
万千之人
眼里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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