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斋，谈谈心 之《耳中人》

——精神分析下的《聊斋志异》

原文

耳中人

谭晋玄，邑诸生也。笃信导引之术，寒暑不辍，行之数月，若有所得。一日，方趺坐，闻耳中小语如蝇，曰：“可以见矣。”开目即不复闻；合眸定息，又闻如故。谓是丹将成，窃喜。自是每坐辄闻。因俟其再言，以应以觇之。一日，又言。乃微应曰：“可以见矣。”俄觉耳中习习然似有物出。微睨之，小人长三寸许，貌狞恶如夜叉状，旋转地下，心窃异之，姑凝神以观其变。忽有邻人假物，扣门而呼。小人闻之，意甚张皇，绕屋而转，如鼠失窟。谭觉神魂俱失，复不知小人何所之矣。遂得颠疾，号叫不休，医药半年始渐愈。

解析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古时对个人礼制要求严格，有很多禁忌，比如对待父母态度要求、品德上要求等等。其中性方面的禁忌更多，金瓶梅、春宫图之类“小黄书”只能在民间私下流传，谈论性更是禁忌。所以在古时，很多受到儒家教育的文人面对性会有很强的道德压力，更是内心排斥和性文化的接触，但又无法抗拒性方面的吸引。

《耳中人》的谭晋玄表面是一名很典型严格遵循礼制要求，坚决对一切“黑暗势力”进行肃清的合格道德卫士，但还是私下借着导引之术的名义来独自享受看小黄书意淫快乐，但是久而久之意淫快乐不能满足他了，他思虑着“可以见矣。”尝试自慰快乐。那天谭晋玄终于鼓起勇气来尝试自慰的快乐，他很忐忑地捣出自己生殖器，细细把玩和观察，“小人长三寸（约10厘米）许，貌狞恶如夜叉状”。但世事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这时邻居忽然敲门，这把人前道德楷模的谭晋玄吓着魂飞魄散，甚至忘记要把自己生殖器放回去了。同时也因为强烈的内心冲突导致了谭晋玄患上了急性精神障碍，心理上“阉割”了自己生殖器，花费大半年精神才调理正常，着实有些得不偿失了。

从精神分析角度来看，这是对于性本能的压抑，无法接纳自己本能冲动的表现。不过精神分析中的性本能是泛指能让个体感受到快乐的体验，其中性的体验是最集中体现了愉悦快乐。在精神分析中，人格结构可以划分为超我，本我和自我三个部分，而超我代表着个体内化了的社会和道德规范对个体要求，本我是个体想追求本能满足，主要有性本能和攻击本能，自我是尝试根据实际情况满足超我和本我的需要来让个体适应周围环境。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人格结构的三个部分力量是不断变化的，比如我们公共场合我们更多会按社会道德要求来行事，压抑自己一些本能需求，不会让自己看到帅哥美女就不受控制扑上推倒；而我们在自己私密空间时，我们就会尝试放纵自己本能需求，比如看看小黄片、小黄书之类来满足自己本能。但是如果在超我和本我力量都十分强大时，自我的调节能力是很脆弱的，就像谭晋玄一样面对突发状况整个人就宕机了，不知所措。

所以在我们生活中，我们需要学会根据现实情况适当放松对自己的束缚，多点尝试不同合适方式来满足自己本能需求，这样才会让自己少些焦虑和压抑，多点快乐和自由，降低患上精神疾病的可能性，而不会像《耳中人》那样因为自慰引发急性精神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