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孤身一人背起行囊,乘坐西去的列车,饱览壮丽的大漠孤烟,领略独特的长河落日。
奔跑不息的火车,终于缓缓地放慢了脚步,冲天的啸声,终结了我纷飞的思绪。沿着铁路,我随意来到古称凉州、位于河西走廊的西部小城——武威,夹在祁连山和腾格里沙漠中间犹于一颗耀眼的明珠,站在宾馆的顶楼极目远眺,真有“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的感觉。虽然我无法体味到“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但“漠漠边尘飞众鸟,昏昏朔气聚群羊”却让我流连忘返。在这里,我放空躁动的心,成天像个单纯的小女孩似的,穿行在凉州的大街小巷。
最早知道凉州,应追溯到那个不读书的年代。也不知是怎样获得了几张纸,上面印着七个字一句,每四句为一体的文本,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内向的我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觉得上面的这些句子读起来似乎很顺口,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上面的句子背得滚瓜烂熟,其中就有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和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两首诗都和凉州有关。
伫立凉州南城门前,看着那巍然屹立历经无数风雨的城楼,耳边似乎响起了王维“遥知汉使萧关外,愁见孤城落日边”的浅斟低唱;“一片孤城万仞山”多么形象地再现了凉州扼咽喉要道。漫步于沙漠公园,天高地旷,无边无际的沙漠犹于波纹层层叠叠,娇小的我肆意大叫,辽阔的原野传递我银铃般的问候。骑坐在高大的骆驼背上,在陌生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做着各种鬼脸,善良的西部人拿着我的相机不停地抓拍我生动明艳的笑容,悠扬的驼铃让我对“沙漠之舟”肃然起敬,猛然间脑海里跳出“塞沙茫茫出关道,骆驼夜吼黄云老。征鸿一声起长空,风吹草低山月小”的诗句。连天的黄沙,不时冒出一株芨芨草,顽强地举起绿色的伞叶,坚硬而低矮的瘦茎抵抗着猛烈的风沙,这一份勇敢牵绊着我前行的脚步。徜徉在广袤的沙漠里,茫然四顾,竟无一人,不由得生出“天地我中央”的感慨。
已经上午九点了,这个西部小城的早点摊还只是刚刚开始生火,好不容易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一个卖类似内地剁馍的摊点,对那个富有特色的小吃我垂涎三尺,毫不犹豫地花了五元钱,买下了两个直径大约三十厘米的大饼,一阵狼吞虎咽,肚子塞得满满的,可也只消耗掉一只饼的四分之一。我无奈地提着香喷喷的饼子,嚣张地踢踏着凉鞋,闲适地蹦跳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孤独的我完美地诠释着一个人的热闹。经过一雕塑,一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拉着二胡,如泣如诉,朝阳懒洋洋地歪斜着,毫无温度地俯视着世间百态,我毫不犹豫地送出一只大饼,郑重地放在那位流浪者身边,朝着他鞠了一躬,算是答谢他让我有了这个释放善意的机会。
在雷台,亲眼见证了1800多年前的灵钧台,基高九仞,保存完好,但最让我心跳的是“马踏飞燕”,早在1983年就国家被定为中国旅游标志。千年天马横空出世,唐代的李白在高声吟唱“天马出来月氏窟,背为虎纹龙翼骨”, 宋代的司马光也诗兴大发:“大宛汗血古共知,青海龙种骨更奇,网丝旧画昔尝见,不意人间今见之。”那匹潇洒至极的铜奔马哟,三足腾空,昂首扬尾,只右后脚踏于一只龙雀的背上,整个造型栩栩如生,“得得得”的马蹄余音犹在绕梁,抑制不住的嘶鸣,收势不能的奔跑,飞扬不下的马尾,圆瞪晶亮的神眼,无一不在告诉前来朝拜的人们:前进是它唯一的目标,奔跑是它唯一的姿势,奋斗是它唯一的追求,进取是它唯一的愿望。我崇拜你,可爱的铜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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