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他心中的路。
我回想着通往外婆家的路。小学之后那个大斜坡，从这边山坡远远看到那边坡顶，人们在中间大大的弧线里滑过。后来开拓的一条新路，铺着水泥的路，那个大坡不知还有没有。
现在路上小车摩托车多了，那些村庄的小路老妈说都没有了。
外婆家那边的人到城里采购买卖，除了那条漫长的路，就是坐船过海。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要冒险过海。过海比走路近多了。
开始是步行。后来单车。摩托车。小车。我小姨上中学每周末和同学结伴骑单车几十公里回家。我记得一大群人。记得拐弯，沙地。路边玫红色小花。最后一次几年前到外婆家我是迷迷糊糊坐在小车里。
过了那条环绕着盐田的沙路，到一个很小的村庄。平地的村庄。大庭院。不像前面那些村庄拥挤，上下坡。
外婆家过了这个村庄就在前面的村庄。
两个村庄连接是田野。沙地的田野。一条长长直直的小路。
小路的草长得茂密。路两边，路中间都是茂密的草。
车在田野的小路右边开。那条小路只能容下两辆摩托车，刚好能擦肩而过。小路的草紧紧簇拥着。
在泥泞的雨后。司机要避开路上大的水坑，歪扭着车头冲路边的小草擦去。小路的边缘一点点外扩。小路的右前方，开阔的田野。最远处是大海。可是看不到。看到一处长着树木的地方，隐约有个祠堂。过年那地方很热闹搭了戏台唱戏给神看。
记忆里模糊记得和妈妈到那祠堂拜祭过，也许不是那个祠堂。记得摩托车，记得妈妈祈求爸爸发财。记得。疾病后来夺走他。
我知道那个祠堂，还因为我长大后，过年的一个晚上，和表弟表妹去那里看唱戏。戏台和家那边是一样的。灯火通明，辽阔的田野。可是戏台下面卖的好吃东西没有家那边那么多。
外婆家那个村庄的开头一道高高的围墙斜上长坡。斜坡外是田野。斜坡上去的右边是几家小店。小学就在前面。小学那段路小时候很清晰。现在回忆已经模糊。
小时候常去小学玩。也许小姨那时上小学带我。我记得小学里有许多很高很直的树。女孩们走到树下小便。雨天树下垫起木板，水浮着，脚下的水里有虫。我捂着鼻。在大树下，树那么多。
学校外进村庄的路高高的，光滑，土的颜色像山岭土的褐红色。事实上小学旁边就是一座小山。后来开的新路就环绕着山边。
表弟表妹上小学时小学焕然一新，两层楼房，围起来的花草。小径，大石头。我们爬上大石头。我不记得还有没有那些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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