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便犹如一壶老茶,在热气翻滚的水中起起浮浮,便是在这种不能自主中,却是释放出了蕴含其中久远的岁月和光华。苏轼因朋党之争的被迫离开汴京,远到杭州任通判,与其人生似乎最是不能施展抱负,但对于其性情与才华,亦可能是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当天地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在不知处,已经为你又打开了一扇门,需要的是你的前行与寻找。坚韧不放弃,坚定不放松,人生处处皆精彩。
王安石的变法似乎变得更加一意孤行与偏执,对于异于政见者,都进行了打压、降职亦或免职处理。王安石的眼里,就剩下了两种颜色,非白即黑,如果不是支持变法者,便全部的归属到反对的阵营之中。一切以疯狂与不可一世的改革与变法,似乎结局注定不完美。
在王安石变法之中,当朝宰相司马光也被连降三级,最后只能辞职回家,编写《资治通鉴》了。司马光,对苏轼有着知遇之恩,恩师被贬,心中定是难受辗转,此刻苏轼的豪爽、凌然、正气与真诚,已经不允许他坐视不管,更不能压抑自己那颗善良与纯粹的心。
他将一腔的激愤、不满与牢骚,写成了奏折《上皇帝书》,呈送给皇帝宋神宗;奏折如石沉大海,他便又写《再上皇帝书》;还得不到任何的回馈,他便又写了《三上皇帝书》。
他的奏折出发点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更是为了恩师遭遇的不公与不堪;更是为了天下仓民的一份幸福与富足,他毅然而然的执着与坚持。宋神宗没有采纳他的奏折,也没有降罪与他。
但这件事,被王安石所知并很自然的将他置于了变法的对立派,不将其打压与压制,不将其剔除与排挤,如何能更好的推进变法。就这样,简单、纯粹的苏轼,被卷入了无情的朋党之争,而苏轼却浑然不知。
他的弟弟,苏辙清醒的看到了哥哥危险的处境,他及时给哥哥写信告知他:你已经为变法者所不容,如仍留京城,大祸必降临而不能全身。苏轼,看到弟弟的来信,方才知道自己处境之凶险,惊出一身的虚汗。
竖日,他便上书乞求出京任职,皇帝正在左右难为,不知如何处理他。他的上书外派,正好了却他的一份犹豫,便立刻允准,诏命他为杭州通判。收到宋神宗的允准,他连夜收拾行囊,天刚刚晓亮,便出了城门,乘船沿着大运河向着杭州方向而去。
他看着大运河两岸的杨柳依依,黄花飘飘,还有迎面而来的阵阵徐风,风中有着香甜清纯的气息,让刚刚还在为不能施展人生抱负而郁闷的他,立刻有了另一番的心情。便是在去往杭州的路上,他写下了《行香子·述怀》中的“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他此刻出京任职,当做了自己的归隐,离开了汴京,离开了政治中心,他的心中把自己当成了闲人;离开了京城,只需要一张琴的陶醉,只需要一壶酒麻醉,只需需要一溪云的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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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期的杭州,已经是繁华的都市,更是一个美如天堂的净地。有着最美的山水,有着最美的溪云,更有着最美的人情素净。只需要一个西湖,便是让苏轼的心得到了熨帖与安静;只需要一个西湖,便是让苏轼心中安静。
在杭州,让苏轼感受到了一种心安,似如家乡的安稳;在杭州他得到了一种放松,一种归隐的自由与轻快。于是他一挥而就写到:“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没有成功实现小隐的梦想,不能归隐于山林,不能与松鹤为伴,不能与竹风为友,那就暂且满足于中隐吧。白居易《中隐》:“大隐住朝市, 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 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
我本来就没有家,无处可去,而现在,我很心安。因为,杭州这个城市有美妙的湖光山色,远胜过我的家乡景色。那有何必计较处所是不是真正的家乡,正如他自己所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就这样苏轼便与杭州这个城市结下了“家乡”的友情,因为这里心安,因为这里寂静,更因为这里的山水与苏轼的性情有了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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