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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苦难历程【洛河源家事】

57、苦难历程【洛河源家事】

作者: 亚宁 | 来源:发表于2023-11-24 06:30 被阅读0次

“你大那个时候小,常爱跟着我。有一回,我们在山上放羊,一只狼把咱们家的一只大羊脖子咬住了不放。我举了一根棍子跑过去。那狼不怕,叼着羊就是不松口。附近山上种地的人们,听见狼吃羊了,都喊了起来。狼才松口,往一边绕上走了。你大那时候才几岁,正站在狼跑的方向前面,一动不动。当时我吓得头发都竖起来。还好,山上人多,把狼给吓跑了。”

“你爷爷和你奶奶从小就疼你大。从教育学上来说,实际上那是错的。记得有一回,我在炕头上躺着,你大从炕头上站起来,从我的腿上往过跳,一下子绊倒了。你爷爷正在抽水烟,举起长把铜头烟锅子,照我的腿上就敲了一下。唉哟,那一回把我打疼了。你二大看见了,说那是你大自己绊倒了,怨宗德龙干甚。你爷爷当时一句话也没说。”

老三宗德龙讲得这两个小故事,加上宗德虎个人写的回忆录,大体上反映出了他童年的一些生活情形。回头审视,作为家里的老碎,宗德虎一辈子所受得苦可能不算什么,但经历的艰难历程却一言难尽。前者大概受父母偏爱和呵护的影响,后者则完全属于时代所给予的不幸。

一言概之,宗德虎的童年,从家庭层面来说是幸福的,而苦难多在饥饿和动荡的青年时期。对这一段经历,他老人家在回忆录里写了许多。

“上小学的时候,离家近。饿了跑回家就有吃的。后来上了初中,住校,赶上了全国性的饥荒,那把人饿得,等不上放学,等不上开饭。饭是一碗碗能照见人影的清米汤,还得抢呢。班里同学中,谁有点好吃的,那能把人爱死。那一次,就是为了一口吃,我和几个同学跑进别人家的萝卜地。”

为了三根萝卜,宗德虎被全校点名,为此还写下了人生第一份检查。这份检查,记载下一件永生难忘的小事,成了宗德虎童年里一抹最深刻的记忆。几十年之后,他老人家在翻一本旧书时,那份检查还夹在其中,提醒着已经久远的经历。那是一份饥饿岁月的物证!

令人想不到,其影响的余韵之长,居然绵延到三十多年以后。那时,身为人师的他在处理一个学生偷人的事时,被那个娃娃一句:老师,你敢说你一辈子就没偷过人吗?反诘得他当时哑口无言,心情波动了好些天。

宗德虎是1945年10月出生,初中毕业时刚十九岁。当年他还在学校念书,就已经结婚了。说起来这中间有些家庭原因。

前面我们说过,宗维岳因为犯错误,从社长之位跌下来,成了一名普通百姓。一生自省而智慧的他老人家,从自己爷爷和父亲都没能长寿的现象中觉出了危机,担心小儿子宗德虎不早成个家,自己哪一天走了,会留下一桩当老人未尽的事宜。加上家里劳动人手少,急需添补一口人进来。所以,宗维岳跟二儿宗德兴商量,在宗德虎还在县中学念书的那年,就给娶回了隔墙而居的康明章家四女儿康秀荣。

一生对宗德虎影响最大的是父亲和二哥,他们的这场婚姻安排,直接导致他的人生命运转轨。这一切恐怕谁也没想到。对于宗德虎来说,由一位在校的三好生,优秀生,高才生,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延安地区农业中专院校,但却因已婚而不合政策被除名,沦为村里普通社员。这只能说是他命中有苦的开始,还远不能用一个“难”字来论。在回忆录中,宗德虎这样写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个人大哭了一场,为自己命苦,为前程的断送,为学习生涯就此结束而委屈万分。记得父亲当时看着我皱眉不语,母亲过来安慰我,我哭得更伤心了。二哥性子直,说上那个学能咋样,学的那专业将来还不是个受苦的,还说我就怕留在家里面受苦。当时我是有苦没处说。康秀荣也为我难过,但她那时不敢说话。”

宗德虎回村务农不久,上面指定杨青和谢渠要开办民办农中。他作为队里种地人中学历最高的一位,光荣地承担起了这一重任。而实际情况却是:

“当时所谓的农中,不过是村里的夜校扫盲班,后来变成了社员学习老三篇的地方。我受命组建这样一所啥也没有的学校,确实为难上了。那时我一个人又当管理人,又当老师,经常在几个不同点上巡回上课。待遇上亦工亦农,早上或大忙时,都要参加队里劳动。按现在的话说,我实际上等于干着两份工。那年冬天……”

宗德虎生性实在,干活慢,但细。经他做下的营生,有条有理,一丝不苟。在创办农中期间,他人年轻,一心想干出点成绩,常常半夜不睡,天不亮就起。有一段时间,他由于熬夜过度,睡着后眼睛血流如泪,顺着鼻子两边形成韭菜叶宽的血痕。早晨劳动被人发现后,他赶紧擦掉,还生怕外人知道,唯独没有注意如何治疗。这种忽视,导致他眼角上生出了一个小瘤包,不破不去,一直伴随到退休,才因练太极而有所吸收。

那是一段劳苦但快乐的时光,宗德虎借助农中这个小平台,除了给学员们教文识字外,还自学会了笛子、口琴、手风琴和二胡等器乐。村里的年轻人搞些活动,他一人兼职多种角色进行音乐伴奏。由音乐而触类旁通,他又学会了识谱记谱,无师自通地入门了绘画技艺,画啥像啥。在知道的人眼里,他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灵娃娃,啥都会。

人生在世,只要能受下苦,还有什么不能为之事呢!理对,世事却不尽然。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自家和妻家一起遭难,宗德虎有苦有乐的经历开始转轨,渐入落难的境地。首先,他的农中教师工作被撤;其次是哪里有苦活累活都打发他去;再次就是待遇上的不平等。

不让宗德虎当老师的理由,当时近乎是政治口号。集合一下,大概有如下几条:

“让富农的儿子当教师,把学生都教成富农了。”

“让富农的儿子教书,这是阶级立场的错误。”

“要一鞭子打到村里去,让他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只许他老老实实当社员干活,不许他油嘴滑舌,偷奸取巧。只许他规规矩矩听安排,不许他顶嘴聊舌,乱说乱动。”

当老师的光荣没了,宗德虎心里虽有点委屈,但也无所谓。可是不平等的待遇,就成了一种歧视,一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污辱。村子里最苦最累的活,都派给他去干,不干还不行,要上纲上线,要讲政治。有外工要派,那更多都是受苦的差事,一般的人半月二十天一换。宗德虎被派去,往往就成了全职,不完工不能回来。

吴起县修的几条对外公路,全都留下了宗德虎青春的汗水乃至血泪。

前前后后几年下来,重苦力,饥饿,营养欠缺,导致宗德虎的身体瘦如一块搓板。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生了病都不能回家。有这样一个可以随时派出的劳工,成了村子里那一簇子苗正根红的当权人心头的一大受用之事。他们私底下叫宗德虎“四叶铧”,意思是一年犁地,他一人就擦开了四叶新铧。这个绰号,他还是多年之后听同龄人宗廷明所说。

文革期间,对政治宣传工作极为重视,宗德虎当过老师,字写得好,画画得好,在一些工地上干不久,就会被人发现他的这些长处。一度,他给工地上干过刻字员工作,整天在挖下的黄土崖面上刻写口号、标语。洛河源上的许多土石崖上,都留下了他漂亮的笔迹。内容主要是:“毛主席万岁!”、“文化大革命万岁”、“愚公移山”、“备战备荒为人民”、“抓革命,促生产”等。他在杨青川掌的一块大石头上,画下的巨幅毛主席像,在当地一直留存了多少年。多少过路人看了,都说画得像,画得好,赞说:

“宗石湾的宗维岳就是个能人,生下的儿子都个顶个。看看这像画得多像,真是个人才呀!”

工作中干出了成绩,人也就扬了名声。县公路交通局在试用了宗德虎两回后,发现这人文章写得好,就发文调他去公路工程队当管理员和秘书。调令落到大队,没了动静。宗德虎心里急,大队公社追问了几回。得到的答复是队长卡住不让走,追问到队里,那一簇子人答复是:

“要根正苗红的年轻人,村子里有的是。要这个反革命的儿子,没门。”

“他有本事,能写会画,咱们偏不让他画了,明天就回来种地。”

“想飞,等下辈子吧。”

县上召开大会,要安排唱一首最新的革命歌曲,问遍了县里的文化人,有谱子却没一人能识。受人推荐,县长打发人到杨青,找到了正在地里受苦的宗德虎。生产队长一听这事,坚决不让走,嫌他走了,误地里的劳动活。后来还是公社打电话,县政府办的再三催问,队长这才没办法了,同意他外出。宗德虎到了县上,一通哆来咪发,不一会就哼出了调子。县长高兴又奇怪,盯着他说:

“原只说咱们吴起落后的连个识谱子的人都没。这个年轻人不就是一个人才,那咋还在农村种地呢?你叫甚名字了?”

那一回,宗德虎在全县出了一次风头。只是县长的赏识,除了一句表扬外,对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回报。他有点失望的回到村里,把一份骄傲和梦想再次藏进了心里,一如继往地劳动。当权的那一簇人听说了这事,对他冷眼相对,冷嘲热讽说:

“县长表扬又能咋样!县官也不如爷现管。”

“脑子聪明顶个球。一样得由我们使唤。”

延安大学举办教师速成班,要考试,考生必须出具地方介绍信方能参与。宗德虎闻讯后,跑回杨青庄,却在队长处就碰了壁。他跑到大队找支书,又遇冷眼,又跑到公社,才知道又是那一簇人的头儿,当时任大队支书的宗海州,给几个地方通了消息,不让给出证明。那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过。

上面来招兵,宗德虎条件符合,却被大队支书一笔划掉。公社书记在大会上都说了,要用宗德虎当公社的教育辅导员。他已经都上了几天班,大队小队都不让,往上面告状。据后来有人传话说,大队支书在会上,跟公社领导吵架,曾说过一句话:

“公社就是用大队的一条狗,也该给我们打个招呼,问一声吧?不言不喘就想把人给用了?我看我不同意,他咋给我走,你们咋给我用。”

前前后后,七八次机会全成了泡影,宗德虎气得长吁短叹,一度人都要发疯了,私下多次有过杀人之心和自杀的念头。经历太多的不公平和失败,他的心死了,开始认命的移情自娱。手段便是自己的那些手艺和本事。

那个时候,像爷爷宗典章一样,宗德虎用画笔,写生了许多家里亲人的画像。其中有一幅我满月时的素描,一直保留至今,成为一张早年间父子亲情的见证。他还用二胡来抒发胸臆,拉的最多最好的是音乐人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这也成了他早年每遇挫折时,都会不由自主的一种心绪表现方式。通过音乐,他可以不说一句话,如泣如诉,自在其中。

村里要在坟弯处箍石窑,队里的社员每早从拐沟岔往出背大石头。别人背小块石头挣高工分,宗德虎背大块石头挣少工分。别人迟了或有事不去,不过是少挣工分。他要是误了工,就上纲上线到大会上了。秋收时从山梁上往下背庄稼,别人加背子受奖励,而他加背子却要受罚,不加又有新的说事。为此,有一回差点发生了要命的事。

那一回,宗德虎为了多挣几分工,把背子背得像一座小房子,人整个陷在里边。山高路险,中途不能歇。在一处陡坡处,他连人带背子滚了坡。万幸,一块石头卡住了他,人伤了皮肉,庄稼受了些损失。队长听说后不问人如何,开口提得是队里的损失和要扣多少工分的事。

多年之后,宗德虎在忆及这档子往事时,说出了当时真实的悲愤之情:

“当时,我确实背得太多了,人受不了,走路都打摆子。更主要还是恨,真想滚坡死了算了。”

半年之后,村里的人们突然嚷嚷开了一件事,说要派人出外面搞副业,给队里交钱创收。由于定的上交费用高,一些原本想借机外出发财的人都退缩了。已经对任何事都心不在焉的宗德虎,在没人愿意时,自告奋勇提出了外出要求。这一回村里人抱着看笑话的想法把他放了出去。

这是一次仓促的决定,真正走出去后,宗德虎连个挣钱的目标都没有。然而,半年之后,他回村交差时,不仅完成了创收任务,自己还得了近二百块钱的收入。更主要的是他学会了木匠手艺,完全是偷着学的,中间经历的甘苦,真是一言难尽。村里的人们却是一片哗然,惊奇、羡慕、嫉妒、愤恨,各种说法都有:

“怪,知也不知道就把木匠学成了!他跟谁学的?咋学的那么快?”

“石湾人就是心灵,宗俊虎都跟上樊志有学了几年了还没出手,人家宗德虎才学了半年就能独立地干了。”

“人家那些人才是既能文又能武。”

“喇叭是铜锅是铁,人是人来鳖是鳖,吃肉的永远是吃肉的,吃屎的永远是吃屎的。”

“他学成了又能咋?不让他出去干还和咱一样。”

天下的手艺是相通的,木工与画工的结合,宗德虎很快又上手了一门雕刻的手艺。经他的手搞出的木刻画有板有眼,细锯弯曲出的各式人物图案,雕刀细镂出深浅的线条,比例均衡,形象生动。一切绝非一般木匠所能做到。它已经上升到了艺术创作的高度了。

历史地来看,宗德虎身上的这些禀赋,不无祖上遗传的原因。特别是画工一脉的传承,不正是受爷爷宗典章的冥冥影响吗!此中有多少神秘不可知的因子,铸成了他的个性与命运,乃至所经历的一切。这样的玄妙,只能意会,无法言及呀!

1972年冬天,四处碰壁,近于绝望的宗德虎与二哥两家人,作别了生养他们的杨青庄,背井离乡,迁徙到了上千里外的河套平原。

一片新天地里,饱受压抑的宗德虎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只是这个头冒出的时候,有过新的令人哭笑不得的经历。先说他一身破烂衣裳去公社办理户口手续,办事员一脸睥睨地问他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宗德虎笑了笑签上了名,还主动填了几项内容。引得那个办事人几次拧了脖子看他,到最后还怀疑呢。

在南营子村里,过年没人会写对联,有的人家就用碗盖圈圈。发现宗家人对联写得齐整又漂亮,这才知道新来的是一户文化人家。大队派人把宗德虎叫去,问会不会写东西。他坐下当场作了一篇如何识字的文章。问会不会算账?他拿起算盘拨了个噼哩叭啦。没几天,宗德虎就当了大队的会计。

宗德虎从教完全是自己的选择,结果这也成了他一生的事业。他先是在南营子大队小学任教,后到协成公社的中学里,前后几易学校,中间由一名民办教师,考成了公办老师。全家人的户口,也因为他的身份置换而由农转非。

1985年,宗德虎考上了呼和浩特教育学院,无奈拉家带口的困难,让他屈就上了当地的教育学院。这可是一所专科大学校府。那一年,他四十四岁,是学校里年龄最长的一名学员。

在杨青老家,宗德虎因为结婚而没被录取。回乡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学习,一份积累终于在命运中厚积而薄发,圆了自己的大学梦。

1982年,一向依靠父母和兄长的宗德虎,在父亲过逝,兄长一家重回吴起后,开始了独自拉家带口的生活。1990年,三姐宗惠珍一家从吴起跑到了西安。是父母的遗愿,也是兄弟姐妹总想往一起走的念想,四十五岁的宗德虎随工作调动,再一次领着全家人,迁居西安市阎良区第一中学。在工作了十五个年头后,他享受国家一级教师的待遇退休。

这中间宗德虎还经历了一些苦,但那已经没了悲的味道。其中,堪为一讲的要算挖排水大渠和农耕文明传播两项。当然了,还有几件可见人品质的遭遇。他在回忆录中说:

“河套平原上的挖大渠,万人大会战,十几公里长的战线,稀黏冰冷的泥水,上百米的斜坡,谁完不了工谁不能歇。头几天,我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三十多天后,奇迹出现,我的身体没跨,还炼出了弹性的肌肉,连皮肤也光泽润滑起来。这要归功一顿一斤米的饭量,或娃娃枕头一样大的白面馍,吃得人浑身是劲。这些与吴起时的饥饿日子形成了天壤之别。”

“平原和山区,许多劳动方式不一样。相对而言,吴起的农耕文明较内蒙要先进。我们带过来的一些工具和做法,实践中慢慢的产生了影响。大队发现后,专门让人仿制应用。历史课本中讲人类的文明传播,想不到现实生活里,我也当了一回这样的历史角色。”

“学校组织老师去北京旅游,在天安门前,我遇见一个东北老工人,哭得说钱让人偷了,回不了家。谁都说他是个骗子,我看不像,给他借了十几元路费。回来后,没多久人家把钱给寄来了。那件事对我的后半生促动很大。”

退休后的宗德虎重新拿起了画笔。早年的功底,老而好学的品质,让他的画作在老年艺术班里成了临摹的范本。过去无暇去读的书籍,被他品出了别样的滋味。特别是《道德经》一书中的许多内容,在他字斟句酌的理解与倒背如流的记忆中,成了随口便可引用的大智慧。不自觉间,这也成了他一生际遇和好悟个性的精神家园。

好像为了一份圆满,实际是功到自然。2012年,宗德虎六十八岁时,受人推荐,进入阎良的一所专科大学里当了一年的老师。从山区的社小,农民识字班,大队完小,公社中学,直至大学讲堂,这是他给自己一生的教学生涯画下的一个有力的句号。

当宗德虎把人生的经历,片片段段地写成了近十万字的美文后,他已经释然了全部的苦与难。

                  ——部分内容据宗德虎回忆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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