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二人继续赶路,出华山向西徐徐而行。过汉中之后,脚下之路已全是山地。
“怪不得,人都说蜀道难,去趟巴蜀,不必上天好多少了。咱们走的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失陷在这里了。就这样的路,还是无数前人走出来的。真想象不到,这入蜀的路,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李二郎说着。能让话少的他发出这么一通感慨,可见这进川的路,有多不好走了。
“这才哪跟哪,我们刚走了一半不到,最险要的地方还没到呢!”青衫客说,“你知道吗?起先,是没有蜀道的。巴蜀最开始,是跟九州与世隔绝的。”
“那这山路是如何而来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传说了。据说,有一代秦王,听说汉中以南,群山之中,有一片肥沃的土地,有一个富饶的国度,人称之为‘天府之国’。他便动了心思,想据为己有。这秦人就是这个毛病,像他们的祖先后稷一样,总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李二郎白了他一眼,他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老秦人,听卓不祈这么说自己的氏族和先祖,自然是不忿的。青衫客却不以为意,接着讲故事。
“秦王想吞并蜀国,想的发疯,但是却做不了,因为没有可以入蜀的路!他手下有个大臣,出了个损招,他让秦王传话给蜀王,说送他金牛五只,但是需要他蜀王自己派人来去。”
“于是,秦王就派了一队使者,翻山越岭,去找蜀王。使团爬过高山,淌过溪涧,中间历经无数劫难,人员时有死伤,等到了蜀国国都成都的时候,十几个使者只剩下一个。这最后的独苗见了蜀王,把秦王的意思一传达,蜀王就笑逐颜开,喜上眉梢。原来,这巴蜀之地,物产丰富,什么也不缺,唯独缺金。一听秦王要送自己五头跟真牛一般大小的金牛,蜀王喜出望外,那还有心思去管它是不是陷阱,便派了一队兵士去接金牛。
“”兵士好不容易出了巴蜀,到了咸阳,却犯了愁,这金牛太大,就是走寻常的路运回去,也得费上很大的一番功夫。而入蜀,又没路,这可怎么运回去?”
“蜀王也很是着急,这金牛眼看就落到手里了,但却无法运回,这就好比,饿猫看见肥鱼游在水缸里自己却捞不到,一般难受。于是,蜀王拍了五个大力士去开山拓路。”
“这五个大力士,第一个双臂一甩,便搬起一座大山;第二个抬脚一踢,便踏平了山涧;第三个用头一撞,便撞倒了几处悬崖峭壁;而第四个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吐,便形成了一阵狂风,掀翻了无数的丘陵。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开出了一条山路。”
“嗯?蜀王不是派出了五个大力士,这才四个。那,第五个呢?”李二郎问。
“第五个,是领头的,大小是个官,亲自动手的事,自然是不做的,也就站在旁边看着,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以激励大家。”
“呔,这官儿不大,派头倒是不小。”
“当官不摆架子,还有什么意思?”青衫客接着说,“这五个人摧枯拉朽,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居住这山里的神灵不乐意了,便现身阻止他们。那是一条巨蛇,身躯有千丈之宽,首尾之长,绵延数百里地,长着一对翅膀,腾飞在天,向五人扑来。”
“这五个大力士与巨蛇搏斗了几天几夜,终于抓住了巨蛇,他们一人抱头,一人拖尾,一人揽腰,另外两人架住翅膀,用力一扯,便将这大蛇撕的粉碎。这巨蛇在这里居住了上万年,已经与这片群山融为一体,成了此地的神。这蛇一死,顿时山崩地裂,群山纷纷倒塌,这五个大力士来不及逃脱,便葬身在乱石之下,算是跟巨蛇同归于尽了。”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才有了蜀道。蜀王千思万想的金牛通过蜀道也被运到了蜀地,而秦兵也接踵而至,他们可不是来押送金牛的。蜀王的部队来不及调度,他就被秦王俘虏了,蜀国也被秦国灭掉了,巴蜀之地尽归大秦。这就是蜀道的来历和秦王第一次灭蜀的故事。”
青衫客博闻强识,肚子里收集了不少的历史掌故,奇闻异事,正好路途无聊,便挑些有意思的,跟二郎讲个不停。
说完了蜀道的来历,他又讲起蜀国的故事,从蚕丛到鱼凫,又讲到化为杜鹃的望帝杜宇,不过无祈对这位毁誉参半的古蜀帝王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因为有流言说他跟有夫之妇私通,羞愧难当,从而化成杜鹃,昼夜鸣叫,声音凄切,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不过,也有种说法,杜宇跟他人之妻私通确切属实,那被戴了绿帽子的,正是后来的开明帝鳖灵。这中间的真真假假,我也说不清楚。也许这次入蜀,能听到些关于这位帝王的野史趣闻呢!他到底有没有跟人私通这件历史迷案,也可以得以破解了。”
二郎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对别人的私事这么有兴致,讲起来兴高采烈的。”
无祈笑着说,“这路途枯燥无味,也只能随便说些趣闻轶事,聊做调味。总不能像你那样,只顾埋头走路,话也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根木头呢!”
二郎说他不过,便不再理会,任由无祈在他耳边聒噪,只是继续赶路。两人又走了七八天,越过剑阁,来到一个叫广元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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