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进入新环境。
临行前,一个老朋友语重心长地给我说:“不要去跟别人讲,你有抑郁症这些。”
我看看她,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很多人不太了解这个病,说不定会歧视我。
我心里明白,但是不太高兴,因为我了解——她也并不清楚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偶尔发出的评价,让我知道我在她眼里是个意志力不行的人,所以思想上被某些杂念所侵蚀。
很多时候,我想纠正她,可是怎么讲,都像是在为自己抱怨,在为命运哭诉。
或许是我还没好到可以剥开情绪,克制地回忆,讲述我的病,关于它的起因,发展等等。
我总还是带些偏执,带着焦虑。
所以,我就这么到了新环境——心里不认可她说的“隐瞒”,行动上却如她所说——不要提到自己有(过)病,不要表现出自己有(过)病。
我把抗抑郁药物藏在包的底层。
每天休息间隙,也会与朋友说笑,但是总是无法完全放松。
我很怕回到几年前的黑暗——抑郁,强迫,焦虑并发。
那时候,我是全家人的累赘。
他们没有嫌弃我,可我嫌弃我自己。
无价值感就这样持续了八九年,结成心里的伤疤。时间的厚度让它难以片刻之间消解,疗愈。
那天,我听到新朋友对我说:“你性格真好,见识多,也开朗。”
是哦,最近我好像真的开心了许多,嘴角还遗留着笑意。
抬头看看这边清朗的蓝天白云,我又笑了。
一切会好嘛?
会好的吧。
让半真半假的乐观,正常,豁达越来越多吧……
摄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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