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位，啧，又倒在了醉花楼。”说话的人指了指自己跟前的桌子，咂巴着嘴，声音有些洪亮。
“是呀，是呀……”
“我听说……”
周围的人像炸开了锅，也就着这话题聊开来。
“承墨，倒不知有这么多人念着你。”男子一身英气，端着酒杯，打趣着身边的人。
“你才晓得？如此，你更需多担待着我，莫不然小心那些念着我的人找你麻烦。”苏承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话说，突然来找我有何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粟秋唤我俩过府一聚。”
“哦？”苏承墨语调一挑，‘刷’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你怕是只想带着我去他那里找乐子吧。”
“你反正也无事，索性就去了吧。”元离说着，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承墨手里的扇子，“湘妃竹，好东西！给我瞧瞧。”
苏承墨将折扇递给元离，“你这眼睛，毒辣得很。”
“那是自然，”元离笑道，仔细看了会儿扇骨，指着空白的扇面，向苏承墨问道：“怎么空着？”
“好东西，一时之间不知该绘些什么，担心损了它。”苏承墨如实回答，“我也无事，就随你一道去看看吧。”
“成。”
天地划分为三，仙，人，妖。三者各行其道，互不干涉。人可修仙，渡劫飞升，称为仙家；自混沌而生，受天地万灵滋养，最终可化形态的称为仙君。妖，亦然，有人入妖道，也有天生为妖。
苏承墨是仙君，却没有个仙君该有的样子，素日里谈论风月，与妖怪们厮混在一起，与他最亲的就是元离同粟秋，一个豹妖妖首，一个虎妖妖首。
“今日就去？”苏承墨发问。
“择日不如撞日，粟秋已经发帖，何时去都行。况且，他可想仙君得紧。”元离说道。
“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着我多给他带去几壶佳酿。”苏承墨一语戳破，“想必你也如此吧。”
元离摸了摸鼻子，讲道：“仙君，你的眼睛可比我毒辣得多哟。”
“走吧。”苏承墨起身，两人从雅间出来。
楼下大厅里的那些人还在谈论着“那位”，言语多有冒犯，声音有高有低低，入了元离耳中。
元离也不废话，一手拍在扶梯旁，扶栏应声而碎，他提高音量道：“仙君，‘那位爷’你可认识？”
大厅里的人注视着元离，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直到他开口，才将目光转向他身旁的人。
只见那人轻摇折扇，面容俊秀，双眸墨黑，一袭霁色长衣，腰系月白祥云纹腰带，上面坠着一块通透的暖香玉。
众人刹时惊慌失措，这不就是刚才他们谈论的“那位”，正主这会儿出现在面前，倒变得哑口无声。
“认识，也有所耳闻。”苏承墨话至此处顿了顿，看着众人的反应，又开口，“我自是比不了他。”话音落，他就与元离消失在众人眼前。
“承墨，你就不恼？他们背地里这样说你？”
苏承墨淡淡回元离：“恼有何用，流言止不住，干脆让他们讲。我不当回事，何苦为难他们。”
“你倒是大度，”元离哼声，“也不晓得是不是仙都这么大的气量。”
苏承墨有些好笑，“行了，到时候我多给你倒几杯酒，谢你一番好意。”
“得，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嗯，我说的。快些走吧，你不是早就等不及去粟秋府里，看他狐族的美人了嘛？”
元离眼神揶揄着苏承墨，“莫不是……”
“我自有我的打算。”
风流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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