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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洪憨仙要找马二先生做中间人,那马二先生早就见识过他的神术,八九十两银子已经拿在手上,哪里不信?于是安心坐下,等着胡三公子过来。
胡三公子终于来了,先跟洪憨仙施礼,随即问马二先生:这位老兄贵姓、哪里人啊?洪憨仙说,这是我弟,最近各个书坊都有广告,处州马纯上先生评选的《三科程墨》新鲜上市,这位便是作者。这么一说,那大小是个名人啊,胡三公子“改容相接”,再施礼才坐下。
胡三公子一看,这洪憨仙人物轩昂、行李华丽,四个仆役轮流献上茶来,还有文章选家马先生是他亲戚,很是高兴地坐了一会才走。这里注意了,这神仙除了有个秀才亲戚,居然还有“行李华丽”,难道神仙不都是俭朴得很么?
第二天,洪憨仙同马二先生坐着轿子去了胡府回拜。记得么,前面鲁编修碰到娄家二公子,也是第二天回拜的。记住了,这是礼数。
回拜的时候,马二先生又送了胡三公子一部新选墨卷,跟胡三公子聊了半天才走。回来不久,胡家管家就送来两副请帖,分别送给洪太爷和马老爷。帖子上写着:“明日湖亭一卮小集,候教。胡缜拜订。”意思是明天到湖亭聚会。卮是古代一种盛酒器,圆形,容量通常为四升左右。那管家报告说,家里胡老爷特地交待,聚会地点设在西湖花港御书楼旁园子里,请太爷和马老爷明日早些去。
第二天,马二先生陪着洪憨仙坐了轿子来到花港。西湖御书楼,马二先生熟悉的,当然还拜了五拜呢。
这次来时,园门大开,胡三公子已经等候着了。总共两桌酒席,还请了唱戏的过来,大家吃吃喝喝玩了一天。古代请客真不容易,这一天时光得准备多少节目哦,不然干瞪眼啊。
这一天,马二先生是最有感受的。他想起前天自己一个人逛西湖,当时说园子里布政司的人在请客,又看到一碗碗燕窝、海参端进去,今天倒是被人请,也有丰盛的酒馔、点心,自然大吃一饱。
席间,胡三公子跟洪憨仙约定,三五天内再请他们到家写立合同,并请马二先生当中间人。古代的合同也称为契券、合券、契约、书契,小说这里倒是直接写的合同二字,看来这词儿也是土生土长。
胡三公子说,到时订好合同就打扫家用花园,腾出一间作为丹室炼“银母”。又拿出一万两银子,托洪憨仙准备相关药物原料,回头请他到住到丹室。三人商量好了,直到晚上酒席才散,马二先生也就坐轿回了文翰楼。这里有趣的是,凡人跟神仙订合同炼“银母”,并且有中间人担保,这事儿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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