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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西解红楼(3)

三十年河西解红楼(3)

作者: 李缓之 | 来源:发表于2019-10-08 18:21 被阅读0次

    一对联穷尽世间相

    两正反照出天地心

    真真假假无穷尽,有有无无何处寻?

    幻镜照出美丑心,不妨赠与眼中君。

    红楼世界难以穷尽,红楼中人思绪万千。记得著名红学家吴世昌说过:“红楼一世界,世界一红楼。”这句诗是在说古往今来,五洲四海的人都是《红楼梦》中人。其实我们还可以再进一步说:“红楼双世界,世界半红楼。”世界上有的,《红楼梦》文本中一定有;世界上没有的,《红楼梦》文本中也会有。这就是《红楼梦》文本包含的高深内涵。红楼世界博大精深,红楼内涵恒古未有!这也是我们喜欢《红楼梦》文本的一个原因。

    喜欢使人心迷,哲理让人智睿。富有哲理的文章书籍会使人心智为之一振,会有一种颤栗式的电流迅速传遍全身,引起我们心灵的无比震撼。无疑《红楼梦》文本就是这样的一部书。无怪乎三毛这样感慨道:“《红楼梦》是一生一世都要看下去的书。”我们就是这么做的。说它好的人,是因为真正喜欢,这也正说明它的确写得好。其实,《红楼梦》文本不只是语言文字精美绝伦,写作手法丰富恰当,故事情节精彩至极,而且哲理内涵也写得十分独到深刻,这些哲理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内容。我们这一回分析文章要说的这些哲理主要是对我们追寻红楼迷踪有一定帮助的那些。而对其它方面的哲理,我们则只作为次要方面加以简要说明。

    我们红迷朋友都知道,雪芹创作的《红楼梦》文本可以说几乎看不到重复累赘之笔,也不存在任何没有用处的空闲内容。雪芹穷其一生之力,反复推敲,统筹安排,精心布局,呕心沥血地创作出这部千古佳作。可以说《红楼梦》文本中的言语,其每一字,每一词运用都十分得当,不容更改。如果我们删去其中一字或一词,那整个句子所要表达的语意都会出现一定偏差,或所要表达的意思都会变得不完整,甚至会因此而改变雪芹创作出来的完整意境。这种改变会使文字叙述失去其表现力。我们翻阅全书,只发现有一处最明显的重复,而且是一字不变的重复。它就是雪芹两次写出的一副对联。这到底是雪芹在进行创作时的疏忽疏漏呢?还是雪芹想以此来表达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或是雪芹以此来表达一种指导人们进行探寻的隐藏手法呢?

    进行提问是揭示真相的开始。如果我们知道提问,那就是又向真相走近了一步。俗话说“发现问题是成功的一半。”这也可见发现问题的重要性。上面这些问题是雪芹进行创作时就留下来的,是留给我们红迷朋友来进行解答的。在《红楼梦》第一回中,雪芹就描写了士隐做的一场梦境。这也是《红楼梦》文本中的第一场梦境,它占据着非常重要的支配地位,也隐藏着十分深奥的揭示作用。书中写道:

    一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至手倦拋书,伏几小息,不觉朦胧睡去,睡梦中不知不觉来至一处,见一僧一道正欲携女娲补天所余之石幻化而成的“通灵宝玉”入世游历,一僧一道正大谈“神瑛侍者和绛珠草”的风流公案,正欲携“通灵宝玉”入世再造情缘。士隐与他们见礼相谈,后与二人同至太虚幻境外时,看到两边有一副对联写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横批:太虚幻境

    士隐也欲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闻一声霹雳,就此惊醒,梦中之事忘了大半。

    这是《红楼梦》文本中的第一场梦境描写。我们不关注这场梦境中包含的故事情节,我们重点关注士隐在“太虚幻境”外面看到的这副对联。这是一副看着很不起眼的普通对联,我们开始也并不觉得它会有怎样的不同存在。但当我们阅读至《红楼梦》文本第五回,又一次看到它时,我们的这种看法立刻就彻底改变了。雪芹让它再次出现在梦境之中,而且还是男主人公贾宝玉的第一次梦境之中,这就变得很有意思,也非比寻常了。贾宝玉的这场梦境是《红楼梦》文本中的第二场梦境。雪芹是这样描写的:

    因宁国府中花园内的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便治酒摆席,宴请荣国府众女眷入宁府赏花,贾宝玉也一同前往。正在赏花之际,贾宝玉因一时倦怠,要睡中觉,贾蓉之妻秦可卿便引着贾宝玉至上房內间来歇息中觉。贾宝玉抬头看见室内有一幅《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及看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对联时,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睡在这里了。贾蓉之妻秦可卿没办法,只得将贾宝玉领去她卧室内歇息中觉,并吩咐丫鬟婆子们好生伺候。贾宝玉在秦可卿如神仙府邸的卧室内只觉得骨软心甜,合眼睡去。就好像秦可卿在前引导,贾宝玉悠悠荡荡来至一人迹稀逢、飞尘不到之处,心中欢喜,正自胡思。忽闻女子歌声,见得花容月貌、翩跹袅娜司人间风情月债之警幻仙子。贾宝玉于是随警幻仙子至“太虚幻境”游历。这时文中再次写到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对联。这副对联好像是雪芹毫不着意,信马由缰,顺笔写出。但我们对照《红楼梦》文本第一回里的情况,立刻就发现这是十分精妙的重复描写。

    雪芹偏偏在《红楼梦》文本的第一场和第二场梦境之中,出现了十分明显的重复之笔,而且还是一字未动的重复。以雪芹惜墨如金的春秋笔法,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此,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雪芹故意而为之。那雪芹这样创作肯定就会包含着一定的意图。我们发现这既是雪芹对世界的哲学理解,也是雪芹巧妙地运用重复之笔来告诉我们红迷朋友这副对联的重要性,更是雪芹在告诉我们红迷朋友其中包含的一些“言外之意”,即一些重要想法和隐藏语意。当然,这些内涵的具体情况并未出现在这副对联之中。雪芹只是从中讲出了进行创作时自己遵循的创作总纲,这也是雪芹创作时的理论基础。因此《红楼梦》文本中雪芹的具体想法和隐藏语意还需要我们红迷朋友作进一步的探寻工作。雪芹重复这副对联,绝不是偶然的巧合,也不是雪芹无中生有的闲情逸致,更不是雪芹进行创作时的败笔所致。雪芹两次不着痕迹、毫无雕琢地顺笔写出了这副对联。 不细心阅读的红迷朋友可能都不会知道雪芹专门原封不动地将这副对联写了两次。正像俗话说的那样,“有个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雪芹对这副对联是点到即止,并没有进行任何评论和说明。这也是雪芹的高明之处。雪芹不直接说这副对联有多么重要,而是通过这种直接重复手法从两个方面来指出它的重要性:

    一方面是《红楼梦》文本第一回里,雪芹对成书过程的交代说得十分详细,雪芹仅修改就用了十年时间,现在我们还真看不到能修改十年的一部书。这也就足以说明《红楼梦》文本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另一方面是雪芹将这副对联分别写入第一场和第二场梦境之中,是想表达他对这副对联的重视程度;不止如此,雪芹还分别通过甄士隐和贾宝玉的眼睛来看到这副对联。甄士隐是《红楼梦》文本中第一个进入梦境的人,我们从中也可见它的重要性了。而贾宝玉更是《红楼梦》文本的男主人公,他进入的第一场梦境也同样是十分重要的,他在梦境中也看到了这副对联,这也就可见这副对联有多么重要了。

    这副对联的意思是:一方面,如果把真实看作虚幻的话,那虚幻也就是真实的。反之,如果把虚幻看作真实的,那真实也就是虚幻的了。另一方面,如果把不存在的看成是存在的话,那存在的反而就是不存在的了,反过来,如果把存在的看成是不存在的话,那不存在的反而就是存在的了。

    这里边就有一个问题:雪芹眼里的真与有到底是不是我们红迷朋友从《红楼梦》文本中看出的真与有呢?如果是,那就不说啥了,或者《红楼梦》文本也就没啥秘密可言了。如果不是,那就变成了很有意思的一种情况。我们从雪芹的这种矛盾创作手法来看,很可能会存在这种不一致性。我们认为,这也是雪芹两次重复描写这副对联的真正用意。我们仅从雪芹让它重复出现而言,就足以说明雪芹对这副对联所倾注的心血有多大。这副对联揭示了十分深奥的哲理,它是雪芹进行创作时最基本的出发点,是雪芹遵循的基本原则,更是雪芹的创作总纲。我们从哲学的观点出发来看:它包含着真与假、有与无这两对矛盾运动关系,它们是两对相互矛盾的统一体。真与假之间是一对矛盾运动关系,两者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斗争,相互转化的辩证关系。真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化为假,假又依托一定条件可以转化为真,真与假可以依托一定条件相互转化。有与无之间的辩证关系也是如此,这两者之间也是一对矛盾运动关系,是相互依存,相互斗争,相互转化的辩证关系,有可以依托一定条件转化为无,无也可以依托一定条件转化为有,有与无依托一定条件可以相互转化。因此,这副对联反映的就是这两对矛盾运动之间的辩证关系,这也是《红楼梦》文本在哲学上的根本点,更是这部巨著包含的最大的哲学内容。这也反映出雪芹的黑格尔式的辩证思维。《红楼梦》文本正是以这副对联所包含的辩证哲理为总基调而创作出来的。雪芹以这副对联为蓝图,勾勒出了世间的千姿百态,万种风云。可以说,《红楼梦》文本里的所有故事情节都参杂着这副对联包含的哲理。书中的真情假意,偶然必然,前因后果,善因善果,善因恶果,恶因恶果,甚至恶因善果等等都逃不出这副对联所包含的辩证哲理。正因如此,《红楼梦》文本里的有些故事情节看似是在情理之外,实际却又都在情理之中。也正因这种辩证哲理的存在,才使得《红楼梦》文本光彩照人,流芳百世。

    记得罗马人有一个传说,他们的保护神雅努斯有两副面孔,一副看着过去,一副看着未来。他既是罗马人的门神,也是罗马人的保护神,更是罗马人的起源神,他同时执掌着开始入门以及出口结束,同时他又被称为"门户总管",他的肖像被画成两张脸,有"双头雅努斯"的说法。罗马人的“双头雅努斯”与雪芹创作的这副对联包含的辩证哲理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雪芹创作的这副对联包含着天地五行变化的道理。横批是一行,真假有无各占一行,从而构成了五行。“双头雅努斯”只是说明了前后两种关系,而雪芹创作的这副对联则是说明了五种关系即“真、假、有、无”和横批“太虚幻境”。雪芹反映的既是这五种观念之间的辩证关系,也是一种涵盖三维世界外加时间及“太虚幻境”的辩证关系,即是五维世界的辩证关系。这是这副对联包含的辩证哲理,这也是我国五行学说在文学领域的生动展示。

    如果我们不从哲学上来看《红楼梦》文本,我们红迷朋友是不会最终弄明白其真正内涵的。如果一味相信《红楼梦》文本里的所有内容,那我们是追寻不到红楼迷踪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们红迷朋友得分清其中的“真与假、有与无”,能从这两对矛盾运动中来把握雪芹真正想要表达的“真与假、有与无”。从中发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有以及什么是无的相关情况。我们既不能把假看作真,也不能把真看作假;既不能把有看作无,也不能把无看作有。否则,《红楼梦》文本只会将我们红迷朋友带入歧途而永世不得回头。

    雪芹在写这部巨著时,为了隐藏事实真相,把这部巨著写得假事多而真事少,这种内涵是真真正正的一种事实,也是雪芹进行创作时的一种必然考虑。《红楼梦》文本的很多地方都是无,都是一种虚构的存在,只有很少地方才是有。如果我们用宇宙来比喻《红楼梦》文本的话,那么空间就是雪芹的虚构内容,而日月星辰则是雪芹想要表达的隐藏语意。这是雪芹为隐藏事实真相必须运用的创作手段,而不是我们为哗众取宠而故意编造出来的歪曲事实真相的解读方法。这也是符合雪芹创作逻辑的正确推理,是可以肯定的研究方法。基于这种推理,我们极其肯定地说,《红楼梦》文本之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整体谜局。这个整体谜局正是雪芹为应对当时满清封建王朝大兴文字狱的残酷统治而不得不采取的极为隐蔽的写作手法而创作出来的一种必然结果。雪芹是想借此将事实真相原原本本而又隐蔽从容地写出来,但他又不能原原本本去写。因此雪芹最终才不得不以这副对联为创作总纲,构筑出了一个真与假、有与无相互交织的伟大文学作品,将其中的事实真相散落于很多假象之中,将许多不存在的无与少数存在的有相互渗透着、交织着共同来推进整个《红楼梦》文本的故事发展。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混淆视听的写作笔法。因此我们认为,《红楼梦》文本包含的事实真相只能是散落于《红楼梦》文本的字里行间,而不可能存在于《红楼梦》文本之外的任何地方。而且《红楼梦》文本中不可能存在非常明显的整章整段的大篇幅描写事实真相的文字内容。事实真相需要我们红迷朋友进行探寻,因此我们追寻红楼迷踪时就得首先弄清楚雪芹的所有创作方法,然后再以这些创作方法为出发点,再于《红楼梦》文本中来探寻雪芹创作方法下面隐藏起来的事实真相。这些事实真相才是我们要真正追寻的红楼迷踪。红楼迷踪正在这部巨著中隐蔽地存在着,正等待着我们去发觉、探索和解答。我们相信,随着红学研究的不断深入,红楼迷踪会逐渐显现出它们隐藏已久的庐山真面目。

    这副对联还包含着很重要的一层哲理:人物和叙事的双重性。人物的双重性表现在人物性格和人物形象塑造两个方面。叙事的双重性则表现在叙事过程中的矛盾手法运用。雪芹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往往会从正反两个方面来进行,最明显的例子是薛宝钗,她有堂皇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物形象。她既盼望着能“金玉良缘”,并且暗地里使劲,到处活动,讨好贾母,巴结王夫人,规劝宝玉,亲近湘云,接近袭人,无缘无故就去宝玉处坐坐,潜意识里还把黛玉当做情敌,有点搞阴谋诡计的意思。同时她又有着善良正义的一面,处事公道,为人和善,知书达礼,待人热情,细致周到。雪芹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也是双重身份,像《红楼梦》文本第一回里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既是神僧仙道,也是“癞头和尚、跛足道人”。甄士隐、贾雨村、贾宝玉等等也都是双重身份,这一点我们以后进行分析。雪芹叙事过程中的双重性则表现在叙述语言的真与假和表面语意与隐藏语意上。《红楼梦》文本中的叙述语言真是各具特色,真假共存,像袭人为说服贾宝玉而编织的即将被赎回的谎话等等,人物谎话可谓是张口就来,毫无滞留阻碍。还有像我们前面分析过的“梦幻”一词就属于这种情况。对于叙事言语的表面语意与隐藏语意,我们还会在以后的分析文章中详细探讨。

    这副对联还包含了雪芹进行创作时的许多奇特设想、精彩布局和巧妙笔法。初读这副对联,可能我们红迷朋友只觉得这是雪芹的“荒唐言”。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还能变成真的?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有还能变成无?其实这里边包含的一些哲理我们只有到一定年龄才能真正懂得。我们只有在经历了人生成长的种种历练之后,只有在深刻理解了人生哲理之后,才能真正懂得雪芹于这副对联中包含的深层意思。满清封建社会的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有的人拼命向人们讲述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所谓“大道理”;有的人总是将假的事物当做人生至理来到处宣扬;有的人总是将真的事物打入十八层地狱,以图让人们相信这些事物都是地狱炼火,是我们永远都要远离的人间祸害;有的人则将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事物描述成我们随时能看到的鲜活事物……等等不一。这些就是这副对联包含的深刻哲理,也是满清封建社会的人生百态,这是一种虚伪的脱离了事实真相的诡异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们的正常行为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反向状态,是一种扭曲的自我呈现。正像这副对联呈现出来的情况一样,是一种真假颠倒,是非不分的荒诞状态。这也是满清封建社会虽然呈现出来的表面繁荣状态,但实质上已是腐朽没落,无可救药的即将灭亡状态。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是终将会被历史的车轮带入坟墓的一种非人性状态。这也正是雪芹于这副对联中想要表达的另一个意思。

    我们都知道,人们总会对第一次印象深刻,以致于会终生难忘,有时甚至沉沦其中,难以自拔。而人们对于第二次极其以后很多次的事物却总会印象模糊不清,甚至有时根本想不起来,都不知道这一事物曾经亲身经历过。人们的初恋总是刻骨铭心,无法抹去,究其原因也正因为那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恋爱,也是我们人生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出来不同以往的奇异感觉,这是一种十分美妙但又无法形容的愉悦感觉。这些就是第一次带给我们的真实而深刻的感受。雪芹也一定深明此理,他对生活的感悟十分深刻,他一定清楚第一次会产生出多么巨大的人生影响。因此他让士隐成为《红楼梦》文本中第一次进入梦境的人,这中间肯定包含着深刻的想法和心思。士隐可以说是这部巨著中最善良、最热心、最热诚的人,他的重要作用我们在前边的分析文章中已经指出来了。他虽然前后仅仅出现了两次,但雪芹让他所表示的隐藏语意却是我们追寻红楼迷踪的指路明灯。而男主人公贾宝玉就更加不得了了。他是《红楼梦》文本中的男一号,也是唯一的男主人公,《红楼梦》文本中甚至没有男二号。雪芹这样安排是很有深意的,我们红迷朋友可以看出雪芹把贾宝玉放在了多么突出和重要的地位上来进行塑造。然而就是如此突出和重要的男一号,雪芹也未安排他成为第一次进入梦境的那个人。这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士隐在《红楼梦》文本中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和地位,从这方面看士隐甚至超过了男主人公贾宝玉。士隐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他代表着事实真相隐藏着来进行讲述,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频繁出现。也因他的象征意义太过明显,雪芹只能将他作为看似次要人物来进行创作,这一方面反映了雪芹为保护事实真相而进行创作时的心思和意图,即将最重要的事实真相作为次要方面来进行描写。这既是运用“冷笔手法”进行描写,也是所谓的“荒唐言”。其目的既是一种创作上的保护行为,也是一种让有心人自己去分析判断的隐藏行为。另一方面,这也反映了雪芹在进行创作构思时的缜密思考,即雪芹为应对当时满清封建社会高压残酷的文化统治而进行变通创新的写作思路。这种变通创新就如同我们常吃的麻花一样,如果拿着麻花,静止的观察,那么我们看不到麻花的任何一股的整体样貌。因此我们只有转动着来看,才能看到麻花和其中一股的整体样貌。麻花中的每一股就相当于《红楼梦》文本中的每一个线索,或每一种写作手法,或者每一个谜局。而这些内容在《红楼梦》文本中却存在着多种不同的呈现方式。因此,《红楼梦》文本就如同一个拥有很多股的巨大麻花,如果静止着来看的话,那我们看不清其中的任何一种情况,也看不到其中任何一种的全部内涵,更看不到其中隐藏的整体样貌。雪芹创作的《红楼梦》文本就包含着这种“扭曲”性质的表达文字。因此我们用静止片面的目光来看待这部巨著是行不通的。我们只有用运动全面的眼光来看待这部巨著,才能更准确地把握其中的相关内容。这也是这副对联告诉我们的一种在动态中把握雪芹隐藏语意的方式方法,这也是这副对联包含的另一方面意思。正如同万花筒一样,我们不转动万花筒,就看不到它的千变万化。那么这就要求我们能将《红楼梦》文本中的有关事情以“断章取义”的方式进行有效移动组合,以形成一种全新的事态和关系,以便我们能从中发现那些隐藏起来的事实真相。这种“断章取义”必须有一定的逻辑基础,而不是随意的瞎想,必须是我们推理出来的一种结果。我们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到雪芹真正想要表达的那些方面内涵。这其中包含的哲学内容就是静止与运动的辩证关系,在运动中把握事物的发展变化,以最终达到我们的探寻目的。对于《红楼梦》文本来说,我们要不断变换我们的探寻过程、探寻方向以及探寻方法,这样我们才能在探寻方面有所突破,也才有可能最终追寻到红楼迷踪。这副对联里边还包含着主要和次要的辩证关系问题,有时我们眼中的主要并不是真正的主要,而是一种次要,也是雪芹眼中的一种次要;我们眼中的次要有时也不是次要,而是真正的主要,也是雪芹眼中的主要。主要和次要也是变化发展的,是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的。随着事物的发展变化阶段的不同,这两者之间次要有时会变成主要,而主要则会变成一种次要。反之也是如此。这也是雪芹创作这副对联时所包含的另一哲理。

    这副对联还包含着雪芹对现实生活的深刻理解。其中的"假、无"是相对于“真、有”而言的,如果我们将现实生活中的“真、有”即存在的事物,看成是“假、无”即虚幻不存在的事物,那我们就会达到道家的所谓“无为而治”,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反过来,如果我们将现实生活中的“假、无”即虚幻不存在的事物,看成是“真、有”即存在的事物,那我们就会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潭而无法自拔。这两者之间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可颠倒的。但如果是作为修身养性的一种方法的话,这两者之间在某些方面又是可以互换的。如果我们用“假、无”来指尘世中的荣华富贵,那我们就会看淡这些身外荣耀,就会有一种云卷云舒不动心的旷达心境。如果我们用"真、有"来指我们的良心道德,那我们就会更加追求真善美的高尚境界,就会有一种蓝天白云山水清的飞翔心绪。我们这样颠倒一下两者的内涵,就会拥有一个无限美好的人生历程,人生烦恼也会随之烟消云散。这也是雪芹创作的这副对联包含的另外一种哲理,是哲学上的一种生动重现。雪芹创作的太虚幻境也是这副对联的一部分内涵。雪芹借太虚幻境来悲叹古今无数痴情儿女的爱情悲剧、青春悲剧以及家庭悲剧。并用仙境中的儿女私情来警示世人,若沉迷于意淫以及爱情美梦,必会堕入"深有万丈,遥亘千里"的所谓"迷津",这个“迷津”也可理解为是对《红楼梦》文本的彻底迷失。这与贾瑞照“风月宝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雪芹以此来告诫我们要把这些看成是“假、无”,而不能看做是“真`有”,否则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也是在告诉我们红迷朋友,看《红楼梦》文本不能沉迷于此,要把爱情看成是“假、无”,这样我们红迷朋友才能看到“真、有”的存在,也才能真正看懂《红楼梦》文本。只有这样,那些被雪芹隐藏起来的“真、有”才能被我们红迷朋友最终发现。这也是这副对联的深切含义。因此,我们追寻红楼迷踪就是要抛开其中的具体故事情节,去寻找这些情节后面的隐藏语意。

    这副对联被雪芹巧妙地安排在《红楼梦》文本的第一场和第二场梦境中,还有其重要作用和特殊意义。雪芹于许多假的事情上是不惜浓墨重彩进行叙述的,可谓是洋洋洒洒,下笔千言。而对于许多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或内涵上,雪芹往往只会运用“冷笔手法”来写,一笔带过,丝毫不加细致描述,铺陈展开。许多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词,往往都会包含着很深的内涵,也许就是这么极其简单的几个词、几句话,却往往会成为我们解开《红楼梦》整体谜局的重要线索,成为我们追寻红楼迷踪的关键所在。雪芹的这种“冷笔手法”的确近乎于“断章取义”,但这恰恰是雪芹为隐藏事实真相而采用的真正揭示笔法,这也正是这副对联包含的另外一重意思。依据这副对联来看,我们红迷朋友在《红楼梦》文本中看到的很多真,其实可能是雪芹眼中的假,而许多假却恰恰是雪芹眼中的真;自然,我们红迷朋友眼中的许多有,在雪芹看来却恰恰是无,是无关事实真相的形象叙述,而我们红迷朋友眼中的无,在雪芹眼中却正好是有,是关乎事实真相的关键所在;许多红迷朋友看似次要的事物,在雪芹的眼中可能会是绝对主要的事物,事实真相可能就包含在这些之中。这既是这副对联所反映的哲理,也正是雪芹运用“冷笔手法”带给我们认识上的一种自然结果,但这不是必然结果。雪芹之所以重复提到这副对联,其目的也正在于此。因此我们红迷朋友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么对《红楼梦》文本的认识就会展现出一个新境界,就会看到雪芹笔下的一部完全不同的《红楼梦》文本。自然,雪芹这样进行创作,也是当时的满清封建社会高压统治造成的,是雪芹一种被动的痛苦的“梦幻式”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写作行为。我们就文字表情达意的本源来说,这种写作行为是十分隐秘的,是不可取的,也是我们应该尽量加以避免的;但就拓展文字的表达手法方面来说,这种写作行为却是一次全新的伟大创举,是影响深远的改变人们思维方式的灵丹妙药,也是值得我们深刻领会和深入学习的文学秘籍。只是雪芹的这种表达手法过于隐蔽,有时甚至可能是十分晦涩难懂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并且通常情况下我们也不鼓励运用这种过于晦涩隐蔽的表达手法来进行创作。只是因为雪芹在创作时,运用了这种隐蔽的表达手法,隐藏了一些事实真相,因而需要我们进行这方面的探寻工作。而我们也是为了能再次重现这些事实真相,能看清满清封建社会的一些事实真相,这才不得不进行必要的探寻工作。否则我们真不想,也没有必要来做这些辛苦的探寻工作——这些还真不见得就有人能理解的探寻工作。这其中包含的枯燥难耐和艰难愁苦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但我们还真不后悔来做这些探寻工作,因为我们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其中的酸甜苦辣也是一种人生历练,这让我们获得了一种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另外,雪芹运用这副对联所揭示的哲理来创作《红楼梦》文本,既是为了迷惑满清封建王朝统治者,又是为了保护《红楼梦》文本不被满清封建王朝统治者查抄,从而确保《红楼梦》文本的广泛传播。因为满清封建王朝统治者找不到相关的确凿证据,找不到相关记录事实真相的一点文字,更看不到文字背后包含的事实真相,故而不能以此来兴起文字狱,治雪芹之罪。雪芹从而为我们红迷朋友保存了大量的相关史实。当然,雪芹这样做一方面是保护了《红楼梦》文本,但另一方面也为我们研究《红楼梦》文本带来了诸多困难。我们相信,雪芹一定会在处理文字过程中,为我们研究《红楼梦》文本留下一些痕迹和金钥匙。我们只要能认真研究,全面思考,逐步推理,善于总结,以雪芹创作的这副对联为最根本出发点,运用系统研究的方法,寻找雪芹留下的蛛丝马迹,一点一点从细小之处来分析研究,我们就一定能追寻到红楼迷踪,一定能找到其中的整体谜局及其谜底。

    最后,这副对联还是雪芹在为我们红迷朋友指明探寻《红楼梦》文本时要采用的总体方向和行走路径。总体方向就是对真假的判别,行走路径则是对有无的判别。对真假的判别就是判别《红楼梦》文本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对有无的判别则是对这些真假的进一步推理,看看其中是否包含着隐藏语意。这是一种十分隐蔽的意思。

    除了这副对联包含的哲理之外,《红楼梦》文本中还存在有其它哲理,主要有以下八个方面:

    一是相互联系的哲学观点。这反映着事物之间是普遍联系的。我们红迷朋友读完《红楼梦》文本就能发现这一哲学内涵。这是雪芹进行创作时运用的写作手法。《红楼梦》文本中的很多故事情节是可以相互对应的,它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立体的故事情节网,从而将隐藏语意连成一个有机整体来呈现给我们红迷朋友。

    二是《红楼梦》文本中前后叙事的不一致性中所包含的哲理。这也是将“真与假”合起来进行叙述的一种表达手法。我们上一回分析文章中说到的有关“梦幻”的那一段叙述中包含的哲理就是这方面内涵的具体表现。这是一种行文过程中前后运用肯定和否定两种矛盾关系的表达手法,这是肯定和否定这对矛盾关系在文学领域的具体表现和运用,是形象化了的哲学手法,这也是雪芹自己创造的一种“李贺鬼才”式叙事手法。这种叙事手法在《红楼梦》文本的很多地方都有应用,我们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三是雪芹在《红楼梦》文本中创作出了很多个两两对应的人物矛盾关系,这也是哲理在人物身上的另一种具体呈现。这至少有两种情况存在,一种是同性别之间的矛盾关系,像《红楼梦》第一回中的贾雨村和甄士隐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再像书中第四回中的“呆霸王”薛蟠薛文起和小乡绅冯渊也是这种关系,第四十八回中的贾雨村和“石呆子”也是这种矛盾关系,这些都是两个男性之间存在的矛盾关系。还有一种是两个异性之间的矛盾关系,像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就是这种矛盾关系,他们是《红楼梦》文本中最大的矛盾关系,这一点我们以后将专门分析研究。再像甄士隐和妻子封氏之间的矛盾关系,贾雨村和娇杏之间的关系也是这种矛盾关系,这种矛盾关系也同样反映了一定的隐藏语意,隐藏语意才是雪芹真正想要表达的语意。对于其中的隐藏语意我们将放在相关的分析文章中作专门探讨。

    四是雪芹于《红楼梦》文本中运用了我国古代的阴阳学说来进行创作,这其中也包含着一定的哲理。这一点不只是我们在上一回分析文章中说的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还包括其他生命体以及没有生命的物体。除了《红楼梦》文本第三十一回中史湘云和翠缕议论的阴阳论之外,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枚宝镜,即贾瑞为治病而使用的“风月宝鉴”。它是一枚神奇宝镜,这枚宝镜有正反两个能照见人的界面。两个界面都能照见人们灵魂的整体样貌,其中的正面能照见的是人们的假丑恶样貌,而反面能照见的却是人们真善美的整体样貌。宝镜正面照出来的人们样貌是虚影假像,而宝镜反面照出来的人们样貌却恰恰是实形真像。就某些方面而言,这枚宝镜和我们这回分析文章里的对联包含着同样的意思。“风月宝鉴”的正面看到的是美丽美好,但却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事物,贾瑞反而将它看成是最真实可感的美好事物,从而一再进入宝镜与凤姐无限缠绵好多次,直到再也无法进入而被小鬼锁走,最终葬送了年轻的生命;“风月宝鉴”的反面看到的是恐怖但却真实存在的事物,而贾瑞却将它看成是欺骗自己的虚幻的事物,将能治好自己病症的骷髅良药丢弃一边,只看了两次就心惊胆战,再也不敢看宝镜中的事实真相,这样反而耽误了治病机会,最终死于非命。我们从中可以看出贾瑞的幼稚无知,也可以看出贾瑞心灵的黑暗丑恶。贾瑞的作为真让人觉得可笑而又可怜。雪芹这样进行创作,本质上是将这种颠倒的错位认识展现给我们红迷朋友,让我们红迷朋友看清事物的事实真相。这也是雪芹在告诉我们红迷朋友,我们看到的所谓真实不一定就是真实存在的事物,有时会是虚假幻影的一种存在。而那些让我们感到痛苦的事物反而是我们的苦口良药,是我们最真实的一种存在。这也正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们的眼睛在很多时候会欺骗我们,眼见不一定为实,还有可能为虚,会是一种虚假幻相。雪芹以此是想告诉我们红迷朋友,真实存在的事物反而是存在于“风月宝鉴”反面之中的代表事实真相的“骷髅”。如果拿《红楼梦》文本来说,事实真相就在《红楼梦》文本的反面之中,也就是《红楼梦》文本中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即是《红楼梦》文本中的隐藏语意。有时现实生活就是这么错位,就像麻花一样几股扭曲纠缠在一起,是一种典型的扭曲存在。现代派有些电影的扭曲式表现手法与此存在很多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对雪芹这种手法的再现。这也是雪芹生活体会的再创作,更是我们要深刻理解的一种人生哲理。

    五是我们前面分析过“天地人”三才思想中呈现出来的哲理。

    六是人世苍桑中包含的生活哲理。像甄士隐对待贾雨村中就包含着一种生活哲理。再像刘姥姥对待人们的态度中也包含着一种生活哲理。而贾芸的接人待物中则又包含着另一种生活哲理。袭人和周围人的相处方式也同样包含着另样的生活哲理,等等不一。这既是人生百像,这也是雪芹于《红楼梦》文本中创作出来的另外一种哲理。

    七是雪芹创作的《红楼梦》文本中还包含着冷与热的矛盾关系,这一点在贾宝玉的身上表现的特别突出。这也是一种表达事理的哲理重现。贵妃省亲何其热闹,但是贾宝玉就是对此表现出来十分冷淡,以致于众人都笑他越发痴了。这方面的内容还有许多,例如贾雨村在“智通寺”那段描写中就有,我们就不再逐一列举了。其实这些反常表现也反映了雪芹“冷笔手法”的创作方式。其实,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种冷热的矛盾关系。

    八是《红楼梦》文本中还有一种忙与闲而显示出来的人生哲理。这一点在“呆霸王”薛蟠薛文起身上表现的比较突出。他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闲,但却是每天都在不停地忙。所忙之事就是寻求自己身体上的快乐愉悦,其实质上却是不断败坏薛氏家族的一个过程。他与贾宝玉又是完全不同的。贾宝玉也同样表现出了闲与忙,他是天下第一大闲之人,但他也是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的第一大忙之人。这种忙既是一种目的明确的忙,也是一种盲目的忙。贾宝玉只为女孩忙,而不为功名利益忙。这两种忙与闲的人生哲理也同样是不一样的。

    《红楼梦》文本是雪芹留给我们红迷朋友的一个巨大的整体谜题,也是我国文学作品中一朵最绚丽的艺术奇葩,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华美宝库。我们红迷朋友追寻红楼迷踪,自有其中乐趣,也是为了看清楚其中包含的事实真相。我们相信红学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我们更相信红楼迷踪在我们孜孜以求的追寻之中,最终一定会被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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