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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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周子涵紧紧抱着孩子,恐惧的情绪像是一个恶魔要将他完全吞噬。
曹万哲提高了车速,通过后车镜瞅了一眼后座的男人。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心疼,他在心里想,若自己不设这个局,是不是风清就不会出轨?是不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就不会受伤?
他心乱如麻,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判断。他觉得周子涵怀里的孩子也曾像冉冉一般,哭着喊着等离家的父母回来。
一向心思缜密的曹万哲像是被一张杂乱无章的网困在其中,找不到线头理清这些线,也拨不开这网安稳走出来。
眼前一辆车横着飞了过去,曹万哲猛踩刹车,惊了一身冷汗。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想心事闯了红灯。
他的双手握紧方向盘,湿热的汗液瞬间黏在了方向盘上。只停了几秒,他又重新发动车子向最近的医院驶去。
到了目的地,周子涵抱紧孩子一边冲向服务台,一边大喊“医生,救救我的女儿……”
曹万哲看着周子涵焦急的背影扶住墙壁心痛不已。当初他抱着冉冉尸体的时候,也如同这一刻周子涵一样绝望而无助。
因为正是他摧毁了这个家庭,是他设局让风清出轨,是他对自己畸形的仇恨和报复才发生了这一切。
出轨的人都该死,前三个女人该死,风清该死,可是最该死的人难道不是曹万哲他自己吗?
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这半年多来做的事如此可笑。背叛月朗的人是自己,可自己不仅没有悔过,反而让更多女人成为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法官、是上帝,他以为自己经历的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可是这一刻他看到周子涵怀里的宝宝,才发觉自己做错了,错的离谱又可笑。
他大笑起来,抱紧脑袋一点点从墙壁上往下滑。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脑仁疼得厉害。
有一名护士急忙跑过来扶他,从口型看起来是在问他:“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可是曹万哲挤出来一个淡淡地笑,他的双耳里像千万辆车同时鸣笛,刺痛、发麻。
他摆了摆手,向医院外踉踉跄跄跑去,歪歪斜斜钻进车里发动了油门。全然不顾身后跑出来的女护士紧张又担心的敲击车窗玻璃。
他朝关心他的陌生女护士露出一个微笑,尽管车窗没摇下来她根本看不到。
他大概觉得这是自己留给这世界最后的温存了。想通了这些,也该和过去做个了结了。
他的车开的并不稳,像极了酒驾的人。一路向西,那里有一处风景不错的湖。以往月朗最喜欢那个地方了,曹万哲觉得自己这一刻死也要死在那个地方。
跌跌撞撞开了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也没出车祸。他觉得自己真是奇怪,想死都死不了。有好几个巡警骑着摩托车紧紧盯着他,生怕伤着路人。
曹万哲听不到旁的声音,却通过后车镜看到巡警正追他。他加快了车速直达目的地。
下了车,向湖边跑去。一个踉跄跌倒在草坪里,他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泥土想跳湖死去。他觉得月朗定是上天赐给他的天使,如今回到湖底做了水神了。
还差十几米,他就要去陪伴她了。他大笑着向前跑,期待纵身一跃和妻女团聚。
可是身后的巡警已经跑上前将他扑倒,将他的两只手铐在背后。
曹万哲哭喊着:“月朗,冉冉,带我走吧……”他的耳朵里依然是万千辆车同时鸣笛的声音。
挣扎着挣扎着,他便晕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巡警掏出来接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老大,风清高烧不退,得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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