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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医院的路很窄,车辆开不过去,人也难走过去。
从全国各地涌来的各种疑难杂症的病人及家属,因了病痛和烦躁在身,全然无力无心顾及带给别人的不便。
于是小路变得更窄,人流显得更多了。
下午的风依然凉,很多人已穿上了羽绒服,我却在这疾风中觉出了舒服。也许是因为穿的少吧,虽然心挺慌的。
还好没开车,看着拥挤不堪的车流人群,我暗自庆幸。
接近那个路口时,瞧见对面坐着一个穿奶白色羽绒服、大口罩捂得严实的人,身旁立着一个牌子。
往前走着,我在心里猜那人和那牌子,没猜出结果。
到了路口等红灯时,看清了那牌子上的字和老年男人的眼睛。
我身后两个男人轻声念着牌子上的内容。那牌子其实就是一个纸板,老年男人用毛笔写着自己的愤慨和诉求。
绿灯亮了,我过了马路。又看了一眼他浑浊的双眼和牌子上的字,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一路上充斥着各种穿着随意的外地人。男人们抽着劣质香烟,吐出烟雾,也吐出了胸中的压抑吧。
路旁的女人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倚靠着墙壁,身旁放着包裹行李,眼神呆滞,皮肤粗糙,头发凌乱。
想来,一生的悲苦和隐忍,这一刻因了亲人的病痛而无法也不愿再掩饰了吧。
走进医院,挂号等待。到护士叫我时,已过去了两个小时。而检查、抽血,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
听旁边人说,还好是下午,上午更要人满为患。
坐在椅子上等待时,身体很是疲惫,脑子却怎么也不能停止运转。
那个老年男子,那些抽着劣质香烟的外地男人,那些目光呆滞倚靠着墙壁的女人......
根本不认识的人,我对他们谈不上同情。又一想,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他们,又有什么必要同情他们呢?
我难道比他们过得轻松、过得美满吗?不是也有着诸多悲苦无奈,不是也要起早贪黑为了生活而努力吗?
只不过,我的劳累在于心,他们的悲苦现于表罢了。
那个老年男子写的那些愤慨与诉求,来往行人有多少愿意看一下?
如我般看到了,又能怎样?他采取这种举措所显现的深意,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去思考一下?
从全国各地涌入这里瞧病的人们,从没减少过。而医院就这么多,医院就这么大,好的医生也就这些吧。
那些影响着城市交通和秩序的人们,被许多人讨厌且嫌弃着。
可有没有人愿意去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
哎,不要生病、也不能生病啊。我再一次告诫自己。
我已想好,无论如何,我都要体面美丽地活着、也要体面美丽地离去。
离开医院时,天色已黑。去乘地铁,再一次经历了人满为患。
身体疲惫得很,可能是缘于心的劳累吧。
站立在无缝的人群中,倚靠在扶手旁,突然有了无助和虚弱的悲凉感。
晚上的风比下午的疾,我在夜晚的冷风中和车厢的闷热里,告诉自己要坚强。
断然不会告诉爸妈我去了医院,也不会跟任何人倾诉。
我知道,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对;也只有我自己,才会真正心疼那株迎着疾风奔走的小草。
文 | 枫叶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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