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一条路,一棵树。黄昏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坐在一个低土墩处,等待着戈多。
没有人交待戈多是谁,他们要去向何方。
文本的沉默里回荡着对“在哪里?从哪儿来?要去哪里?”哲学性叩问。
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没有开端,没有发展,没有高潮,没有结束,像极了性无能的男人,留给香烟的只是空虚与荒诞。初读《等待戈多》毫无头绪,只当是两个中年老男人的风言风语罢了,再读《等待戈多》,便庆幸作者给的留白恰到好处,惊觉缺憾之完美。
没有目的性的等待就恰似迷茫的年轻人,被动地被生活裹挟着前进,未曾有奔赴一场美梦的决绝,被困囿于平行空间,却没有逃脱的钥匙。就算被漫天的群星包围,也不知道哪一颗属于自己,于是只得在平行宇宙间自我流放。
在虚空的放逐中,我们为自己寻找了一个归宿-——远方。
而远方只是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概念。
“我们穿着浮夸带着潇洒
就算不被认同也不会崩塌 ”
——漂流去世界最中心
初识后海大鲨鱼,是和徐聪聪一起去听草莓音乐节。后海作为压轴出场,让已些许疲惫的热血青年又躁动了起来,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是迷幻的音乐,飘摇的彩旗,以及一场开火车、跳水式的狂欢不能解决的。身处人浪中的我,三番几次差点被撞倒。疯狂的冲撞让我怀疑我是否在参加某种邪教仪式。不然这群人为什么都疯了?
后来的某天,我无意间又听到了《心太野》这首歌,从那之后便完全改变了对后海的初印象。后海大鲨鱼是一支女孩主唱的摇滚乐队,由付菡、曹璞、王老师和小武四名北京年轻人组成。他们自称“后海的冲浪手”,后海是北京西城区的一个湖泊,在小小的湖泊里生出想要冲浪的想法,也可见得他们的“浪子野心”。一般来讲我只钟爱男声,无论是歌手或者乐队,我能给出的前三名绝对是男声演唱。但付菡性感的嗓音和她独特的舞台表现力,让我不能不为她驻足。
北京人性格里的豪爽让这支乐队简单直接,不喜矫揉造作。他们宣称“不断创造才是真的野”。这种野是积极进取的,绝不是肆意撒欢的。后海的歌给人一种绝不回头的勇气,他们所倡导的音乐概念是能够像个冲浪手一样,不断地去冒险,不断去尝试。而在后海的歌曲中你也能感受到“去远方”的迫切。
年少时对于远方的概念植根于电影,美国大片里,总是会有车手们骑着摩托车横穿整个西部,或是开着轿车直穿魔鬼公路,这一幅幅画面让我对于未知的远方产生了向往与渴望。后来看《炼金术师》中写到:“只要你坚持自己的信仰,风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便将这句话当做圣经,视若珍宝。现在想来,这完全是形而上学的玩意,如果没有主动能动性,风终究只是风罢了。
大学时接触了《荒野生存》这部经典电影,除过那句经典的电影台词,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影片表现出的理想主义的崩塌,使我在心中不止一次的质疑,远方还是那般美好么?只要到达了远方,理想就能够实现么?
在那个年少而没有系统认知的我看来,远方似乎就是理想的代名词。
“我们像只野马一样在这城市里流淌
浪费了太阳也从不感到悲伤”
——猛犸
近些年来,“逃离北上广”成为微博热门话题,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成为远离城市喧嚣的有效例证。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在不断叫嚣着去远方,却仍然在原地挣扎,因此逃离北上广和去远方就显得如此珍贵。但我们要意识到远方从来不是救赎心灵的解药,毫无准备去到远方只不过是从一个泥潭陷入另一个泥潭。
是啊,十八、九岁想要出门的心情就像有鬼,残酷地现实压弯了我们挺直的脊梁,让我们如陷地牢,举前曳踵。可是真正桎梏你的从来不是金钱、时间,而是那颗怯懦而优柔寡断的心。
“就这样吧 随便吧
嘲笑我们的孤独吧
我们生来不属于什么地方”
—— 心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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