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冬来了

散文: 冬来了

几天没有出家门，今天天气不错，我决定去散散步。走上经常走的那条小路，发现路边那条小河突然赤裸裸的显现出来了。那条河很害羞自己的小，所以在夏秋两季都隐藏在匆匆茏笼的草和藤蔓里，隐藏在两排有着高大茂密的树冠的垂柳中间，不论夏还是秋，这条河只能听其声而不能见其面目。而现在，它显露出来了。那些垂柳脱去了很多头发，虽然还没有秃顶，但已经遮挡不住河的身形。那些草，已经不再碧绿也不再金黄，成了深褐色，如病入膏肓的垂死病人，软踏踏的趴在河岸上，对河的裸体没有了一点遮盖的作用。河变得这么勇敢，是因为冬来了。

河边那条乌黑的柏油马路没有任何变化，一成不变的躺在那。可它左边那一排跟他同样乌黑的铁栅栏，却挺直了腰杆，露出了自己的冷酷与僵硬。原本肆无忌惮地爬在它身上的刺啦藤、爬山虎、豌豆、牵牛花，都被秋风一丝一丝的抽走了所有的生命色彩。它们枯干的尸体像乞丐多年没洗过的头发，一团一团的伏在栅栏上，等待厚厚的雪和北风把他们揉成碎末，明年春天好融进自己的生命循环之中。他们之所以这么安静，也是因为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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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条害羞的河走到湖边，发现湖水已经开始结冰了。那薄薄的一层冰呦，脆弱得像一张巨大的保鲜膜，从湖边向湖心拉扯。湖心仗着自己水深波皱，把保鲜膜撕坏了。湖边浅水里的水草倒是欢喜这顶透明的帽子。没有了微风地揉搓，水面变得比玻璃还透明。它们全都在水底站直了身子，尽量把自己妙曼的身姿透出水面，让更多的人看到真实的自己。

薄薄的冰层把湖水封成一块皮冻，一条一条鲜红的鲤鱼像水族馆里的大神，穿游在静止的水草和石头之间。湖变成了一个大鱼缸。这种景象持续不了多久，随着冰层逐渐加厚，鱼会沉入水的更深处，再也看不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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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了，湖岸成片的柳树、杨树、榆树、各种树，都穿上了统一的高装白袜子，那是人们为他们涂上的防冻液。树们把叶子都铺到脚下，让树叶们你抱我我抱你的堆叠挤压在一起，给自己织一条蓬松厚实的毯子，只有柳树舍不得自己的容颜，还在坚持着自己仅存的黄绿色叶子不放。而白杨，像个要着急冬泳的汉子早就脱得赤条条的，一颗棵笔直的站着，向冬天展示它们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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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低垂着自己干瘪的莲蓬，荷叶脆弱得像黄褐色的破抹布，一块一块的耷拉在水面上，不再“接天莲叶无穷碧”，也不能“西风愁起绿波间”了。它们就这样睡在即将到来的白色童话世界里，等待下一次的“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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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的很温和，没有惯常的“一夜北风起，冰封万里河”的霸气和迅捷。而是扭捏着，试探着，像滴进清水里的颜料，一点一点地扩散，氤氲，然后刷一下凝固出自己的世界。十一月中旬的东北，还能看到成片的绿地。呵呵，在这个人类日益冷漠的世界里，冬却学会了温情告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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