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 星期五
今天是这次在家里的第17天,明天老公休息,回来接我们母女二人回县城的家里去,这几天,出入自由了,形势也不像前段时间紧张了。
因为要离开,要抓紧时间多干些活,所以我一整天都很忙碌。
早上起床完成线上教学工作后,骑车到临村的十字路口去买了些肉,也许好几天都没有时间回来,我多买了些前腿肉,让老妈处理,把肥瘦分开切好,该腌的就腌一点,其余的分好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就会方便一些。
买完肉,骑车到地里,把落到地上的新鲜桃子捡些回家喂鸭鹅,回来后一早上的时间就过了。
中午载着老妈到地里摘了些豌豆,打算老公回来带着去给三妹吃,野外的天气很热,我们摘了一袋子就回来了,家里还有活等着呢。
载着老妈从村里回来,特意照了些村子里的房屋,跟我经常回家的那几天相比,变化很大,现代化的砖房和以前土木结构的房子相间而存在,引起了我的很多回忆。
听老辈人常说:房子一定要有人气,如果无人居住,几年就破败不堪了,看看这所老宅院,果然如此。
前面的墙已经坍塌,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草。
旁边却是一户人家在老地基上盖的乡村小别院。
破败的老屋V新房子这条路经过我家的老房子,是我最熟悉的一条道。
宽度和两边的建筑都没有变,只是光滑的水泥路代替了下雨天的泥巴路。
从这扇门进去,就是我家的老宅,只是现在已经无人居住,门被几家曾经住在里面的人家锁上了,我家原来的老宅,分给了叔叔,他偶尔会回来住上一个晚上,我们却没有钥匙,没法进去。
曾听过世了的爷爷讲,这排宅院是我们家的祖宅,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人盖的房,有好几进。
后来在爷爷的父亲这一代,因为社会变革的原因,爷爷的父亲被划为地主,这些大房子都被重新分配了,只是爷爷当时是不识字的农民,家里的孩子多,被评为了“贫农”,分到了最小的两间“耳房”,最好最大的分给当时最穷的王姓的几户外来人家,而他的哥哥和弟弟都读过书,做过官,被打倒后从这座宅院里赶了出去。
其实从爷爷流传给我的故事中我了解到我们这一族系的渊源:
我们祖上是南京籍的,因为被流放,来到了云南这个自然条件比较差的地方,老祖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在我们村的这块土地上安家落户,另一个儿子到了离我们村几里外的一个地方安家,这两个村的人口慢慢的就发展起来,所以这两个村里绝大多数都是一个姓氏。
不知是过了多少年,爷爷的爷爷头脑比较灵活,跑起了生意,当时俗称“走夷方”,就是把我们当地最有名的“土锅”通过驮运的方式到异地去卖。
土锅是每户人家做饭煮汤必备的器皿,别的地方的泥土烧不出我们家乡制作的“土锅”,所以运到外地的“土锅”能获暴利,我爷爷的爷爷就用贩卖“土锅”的原始积累,建起了几院大房子,可建房的过程很艰辛,太爷领着几个儿子赶着牛车到山上拉来条石做基石,又用土坯垒了墙,请工匠们来用木头搭架子,上瓦,用的都是自己的辛苦钱,太爷还在赶牛车的时候被狂怒的牛弄瞎了一只眼睛,最后房建好了,他在劳累中去世,建好的房子就留给后代子孙享福了。
他的接力者是他的大儿子(爷爷的父亲),我们要叫“佬公公”,“佬公公”接着走太爷曾经走过的路,带着读书没有成器的三儿子,也就是我爷爷继续走夷方,挣下的钱接着买了些田地,成了我们村里最有名望的人,可常走夷方的爷爷风餐露宿,得了风湿病,晚年一直折磨着他,最后社会变革之后,挣下的田地和房子又什么也没有了。
如今只要经过我家的老屋,我就会想起爷爷给我讲他年轻时随他父亲走夷方的事,只是时间太久远了,他给我们讲的大多忘记了,只留下支离破碎的一些记忆。
要是爷爷能活到奶奶九十岁的高龄,我想我能根据他的记忆写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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