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这是一间奇怪的房子，装着一扇反向的门。此刻，我就站在这个空间里。

这个空间更像是一条门廊，门廊的中间有条铺满青苔的台阶，几个古老又昏暗的路灯歪斜着像极了喝醉的酒鬼，东倒西歪，灯里的光线偶尔跳动一下，也像那些酒鬼还不是冒出来的的呓语。

奇怪的是，这景象看起来并不奇怪，反倒出奇的和谐。

我和我的姐姐琪琪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对了，我叫蒂蒂，是个实习巫师，确切地说，我还没有获得实习资格，我未来会是一名实习巫师，我擅长祝福术。

现在是白天，不知道从哪里透过来的光，点亮了这个看起来更像是门廊的房间。

我很清楚它是一个房间而不是一个院子，因为四面都有墙，墙上还有贴着朵朵白云的壁纸，屋顶上也是如此。

这房间并不大，没有其他空间，只有那一扇门，姐姐说我们都不可以打开那扇门，直到……

无论如何，姐姐一定是对的，我相信她。

我们搬到到这间房子里已经三天了，是姐姐告诉我的，但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记得，是姐姐一直抱着我跑，很久之后才停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屋子里了，我觉得非常奇怪，如果门不可以打开，那我们是怎么搬进来的？

这时，墙上的一朵薄云缓缓地变了形状，我拉回思绪，观察着墙壁，好像是两个看不见的手，对那片云进行拉扯，于是本来就薄薄的云变成了更绵软的细长形状，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画上去的，这些云在飘动，虽然很难看得出来，但我很清楚，房间里没有风。

我非常好奇，如果打开那扇门，会发生什么？我坐在台阶上那群醉汉中间，伸出食指，瞄准门上的锁，我把指尖移动到锁孔的位置，指甲盖就这样覆盖上了锁孔。

我只是好奇。

突然感受到了姐姐的呼吸，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紧接着，发出不安的声音。“蒂蒂，要小心！”

“哦，我只是看看。”我欢快的应着她，给她一个放心乖巧的眼神。

但是这间屋子，除了我和姐姐，再加上那群路灯醉汉，已经没有更多东西了。我很无聊，现在也不可以练习祝福，我现在还没有一根没有魔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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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会魔法，这一点我非常我相信，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使用过任何魔法，即使在万兽森林里，面对幽灵狼的袭击，她也只是抱着我跑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幸运，虽然会受伤，但我们没有失去性命，也从来没有分开过。

如果不是上次被那团恐怖的黑云袭击，我们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我可以祷告和祝福，是的，我祝福那团要把我们吃掉的黑云好运，它就被一道天雷劈中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祈祷我和姐姐好运，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祝福自己，我很满足能与琪琪，我的姐姐一起生活。

但，现在问题变得有点复杂，我是个擅长祷告的巫师，那么我得通过一些考核，比如见习魔法师之类的，不然我无法被认同巫师界，另外，如果我通过考核有些好处，比如下次我和琪琪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路过的其他巫师帮忙。而且，如果我能学习一些厉害的祷告，那么能伤害我们的怪物会变得少许多。

这样琪琪不用总抱着我跑了，我是个大孩子了，只是我腿不是很好。

所以，其实巫师这个职业很适合我，最起码我可以轻松地飞起来，如果走路的话，我会一瘸一拐。

巫师协会说，成为一名巫师首先需要有一个听话的扫把，但比起扫把，我更想要魔法棒。

有琪琪在，我不需要太多的移动方式，她会一直抱着我跑，而魔法棒能让我帮她做更多别的事情，比如，赶走幽灵狼。

琪琪今天带了副奇怪的手套，黑乎乎的。她说出门一趟，为我寻找做扫把的材料，这是她第一次留我一个人在家，但为什么她可以出门？刚刚她还允许我开门来着。如果外面太危险，我宁愿不要扫把，魔法棒也不要！

但我很期待，因为我想变得更厉害一点，琪琪也会个更轻松一些。

琪琪松了一口气，微笑地看着我，“你看，我为你做了扫把，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飞起来！”

我感觉很幸福，我非常期待能飞起来，这样我可以带着琪琪飞过万兽森林，就像她抱着我跑那样。她脱下厚厚的黑手套，拿出红色的丝带给我的扫把做着最后的调整。

“琪琪你做的扫把真好看呀！我肯定可以飞起来的！我要带你去巫师协会！我们飞过去！”我把手举的高高的，想象我们一起在天空打转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琪琪微笑着，理好扫把，又理了理自己手上的绷带，不着痕迹地藏住了手上的一小块蓝色印记。然后认真地对我说，“嗯！我也很期待！”

她走过来理了理我的头发，把扫把递到我手里，说，“先试试与它连接，告诉她你的心意。至于魔法棒，可能还需要等几天，我寻找扫把材料的时候，正好遇见个好材料，但我需要时间想想，什么样的魔法棒更适合你。”

“嗯！”我接过扫帚，光滑细腻的杆子透着悠悠的淡青色光芒，木头的纹路还在，甚至有种流动的感觉。很好！但它其实很调皮，我握住它的一瞬间，有股寒意冲向我，非常没礼貌，它像是在向我挑战。

我倒不在意，但想想又有些生气，这可是琪琪为我做的，为什么你不能温柔点？

想到此，我故意狠狠揪住扫把，开始祝福它，“你会开花”。没一会儿，流动的木头纹路开始乱窜，淡青色光芒也跟着抖动起来，它似乎在笑，浑身长出的枝丫让它痒痒？

我也咯咯地笑，问“你还蔑视我吗？”

不了不了，扫把光芒一凝，老实不少，我收回祝福术。

琪琪在一旁看着我笑。“可以了吗？”

“啊……哦！已经可以了。”我这才想起，不是要我祝福它，是需要它帮助我。

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琪琪对我笑得更甜了，但我总觉得她的笑看起来没有以前那样的快乐。

如果，是因为我让她不快乐，那我就不做巫师，反正我们以前也过得很好，我会放弃考试，只是……琪琪会像从前那样辛苦。

“为什么我们的家看起来像室外？出去了会有什么？幽灵狼吗？”这是我第一次问关于这个房间的事情。

“嗯…具体情况有些复杂，我们现在算是，嗯…‘躲避’。”琪琪皱眉，走向房间另外一边。

“躲避？”我疑惑。

“是的，躲避，脑子里有这个念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看，我的念头总是很准确，不是吗？”似乎为了证明，琪琪突然话多起来，“就像怪兽总是袭击我们，就像我可以找到魔法材料，我想说这像直觉，但好像又不是，我只能肯定我们被指引着，至于躲避，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你看，这间屋子看起来反向，所以外面的风往里吹着，我们的气味不会四散出去，不是吗？你会相信我，对吗？”说到最后，她有些急切。

“嗯！你是最好的琪琪姐姐！”我对着她傻笑，从我记事开始，我们就不曾分开，以后也不会！

但躲避个好的方法吗？

“再过一个月，有人来考核你，通过考核你就是见习巫师，你可以拥有巫师协会的保护，你可以自由出入万兽森林。”琪琪说。

“好，那你呢？”我问。

“自然永远与你一起”琪琪笑得灿烂，“之后需要你保护我了”。

“那当然”我自信满满。

这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感受风来，感受巨兽在门外徘徊，感受像门外一样的空间，感受祝福，感受元素之力，我与油灯们舞蹈，与琪琪说笑，在这空间里我唯独感受不到时间。

琪琪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帮我制作魔法棒，直到考试的前两天，她递给我一根亮白的木头一头尖一头一圆，琪琪对我说“好了，它应该也很适合你。”

我很期待，立刻拿起魔法棒，在空中挥了挥。它立刻变成了我的一部分，它似乎继承了我的想法！

“哇！好棒！”我瞪大眼睛，满脸兴奋。让我想想我能做点什么！“祝福术，像鸟儿那样快乐！”

这是我最近新学的咒语，不知道我念对了没，有两个油灯跳起了快乐的舞蹈，不一会儿它们飞了起来，再过一会长出一对可爱的翅膀，它们会变成鸽子吧，好可爱！

但，我忘了，这里是万兽森林，没一会儿，我眼前的这两盏油灯变成了两只巨大的猎隼！火苗化成它们通红的眼睛，灯罩化为尖利的嘴和爪！它们确实很开心，因为我们是猎物！

我慌了，怎么会这样！房子被这两只猎隼撞开，它们有了更多的空间活动。我眼见它们兴奋地向我扑来，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我，是不是要死了？

“蒂蒂！”琪琪对我尖叫着，近乎命令，“飞起来！”她朝我扔来扫把，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指挥着扫把带我飞到半空。

虽然我与我的新朋友扫把只相处了一个月，但很明显，它很兴奋，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飞了！我没空与它好好庆祝，我得想想如何应付这两只莫名其妙的猎隼。

其实在空中我还有些害怕，而猎隼显然更适合飞翔。扫把托着我在空中打转，我才发现我们的缠斗引得万兽森林里的怪物都兴奋起来，难道？！我的祝福术针对了整个森林？

我又懵了，琪琪的声音适时地传来，“咒语……咒语！”她在一颗枯树旁，双手拢成喇叭状，每喊一句都用尽了力气，我甚至能看清她在颤抖。

“祝福，好梦！”我拿白莹莹的魔法棒指了指猎隼，瞬间，它们恢复了油灯的状态，从空中安静地掉落下去。几秒钟后，铺满枯叶的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再过几秒，枯叶被油灯点燃。我看到小不点琪琪跑过去，把叶子聚拢堆成了一个小火圈。

我感激扫把和魔法棒，更感激琪琪，她不喊我的话，我已经成了油灯的食物。

“对不起”我说。

“没关系，但森林里的怪兽们都骚动了。”琪琪一脸担忧。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只是你的祝福似乎不完全受控制，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琪琪快速的整理行装，向以前那样。

“我会飞 ，可以带着你。”我说。

“不行，飞行的话目标太明显了”她说话的同时，我们听见了幽灵狼的嚎叫。

“你听，除了狼，还有些别的。无论如何，没有一个是好惹的”琪琪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与在反向的屋子里时完全不一样了。

我当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愧疚不已。

当我们再一次被怪物们找到时，我们已经精疲力竭了，这两天，我们解决了20群狼，两批不明身份的飞行猛兽，还有一团黑云。不说吃饭，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琪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衣服变得破烂不堪，好几处伤口好了又裂开，黑红的痂让我格外内疚，都怪我……

琪琪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理了理手里的绷带，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笑，起码我们从前只能她抱着我逃跑，而现在我们可以并肩作战，这也算是个小进步。

想到这里，我也笑了。

“咯哧…”我竖起耳朵来，有什么东西靠近我们了！

我看向琪琪，她没有反应，我又看向声音的方向，“咯哧咯哧…”一个人影踩着枯叶来到我们面前，他带着灰扑扑的斗篷和巫师帽，还有一脸大胡子。

“我没有恶意”，他举着手向我们靠近，直到离我们足够近了，才摘下帽子，一边掸着灰一边开口到，“我是海格，你的考官。”我喜出望外，终于等到！

海格看向琪琪，“我没想到要在这里考核一个白巫师，你确定她练习祝福术吗？”

“当然，我练习祝福术”我很兴奋，“我曾经让一团乌云被雷劈走，我祝福幽灵狼食物充足，祝福油灯好梦……”我低下头，“我还祝福万物快乐…”

“哈哈哈哈哈…”海格大笑，每根胡子都在颤抖。“嗯，很不错的咒语，还好你没祝福桂花树下的南瓜们幸福美满，哈哈哈哈！”

“那是什么？可以这样祝福？”我很好奇。

“你好，海格先生。我叫琪琪，她是我的妹妹蒂蒂，这次蒂蒂会参加您的考核，虽然我不会什么祝福术，但您的玩笑不好笑。”琪琪打断了海格与我的对话。

“嗯……咳咳咳”海格止住了笑，清清嗓子继续说到，“理论上你应该跟我回巫师协会进行考核，但巫师协会不接受外人进入，要知道，你的姐姐…是个普通人。”

“咳咳咳…”他咳嗽几声，脸上一副怪异的表情，“而且你看看，啧啧啧，你们把这森林搞成这样子，总得想办法解决一下。成为一位伟大白巫师的第一步，是学会为你的咒语负责。”

我还在想海格是什么意思，他又说“哦，我是你的考官海格，巫师协会T1会员，排名39，实力嘛，这么说吧，我曾经……”

其实我听不懂他的说法，但我对海格的曾经挺好奇的，如果琪琪递给我那个眼神的话，我还挺想听他说完他的故事的。

当然我也知道，我和琪琪需要保护，这是我想要加入巫师协会的唯一原因，“所以…”我也打断他，问道：“你是说考试吗？我现在要做些什么？”我觉得打断他的兴致有点不礼貌，又补充道，“你的故事可以留在我通过考试之后。”

“咳咳！很好，你很有自信，”海格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说了几句我不懂的咒语，一个紫色的光球笼罩在琪琪周围，然后缓缓托起她，朝我们已经被毁的屋子移动，琪琪没有特别的反应，我却很不安，大叫到“你要干什么！放我姐姐下来！”

海格神色严肃，“你知道这森林里有多危险，我显然是在帮助你，只有确保你的姐姐安全，你才能心无旁骛不是吗？”

其实有一瞬间，我不敢相信他，但他巫术协会的身份和那堆莫名其妙去听起来很厉害的头衔，又让我觉得我没有选择。我看向琪琪，见她神色自然地对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付森林里所有的魔兽吗？”

“对付？不不，你的任务是祝福，只要让一部分安静下来就可以了。”海格说。

我有点疑惑，“不说别的，幽灵狼就没完没了。”

“是的，即使是幽灵，它们还是狼，这森林里，不管什么动物，都有首领。说来说去，你明白了吗？你需要找到对的人。”海格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我。

我当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也顾不了这么多，我只想要更准确的答案。“所以，你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找到首领吧！”

“唔…你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海格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考题，洞察，时间一个月亮日。”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在此期间，我负责保护你的姐姐，其他的，你要看清楚，记得是看清楚！”语毕，海格和琪琪一起消失在我眼前。

“喂！你们去哪儿？”我对着空气大吼，而回答我的只有一阵阴风扫起沙沙声。

我有点慌，但我又一想，既然我已经参加考核了，那个大胡子巫师应该不会让我死掉吧。

现在，我只需要找到那些幽灵狼首领就可以了，对它们祝福点什么呢？我对咒语的灵感总是突然冒出来的，所以这会儿我没有想法。我和扫把飘在空中，眼睛不停的在森林里搜寻，现在我只期待快点遇到那些幽灵狼，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月亮日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当琪琪撕裂紫色光球从中走出来的时候，海格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语调平静地说，“你竟然引导她学习祝福术！”

“是的，我是她的引路人，祝福和白巫更适合她，我们是最亲的亲人。”琪琪语气坚定，“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们的族人都湮灭了，现在只有我和她，我不想再卷入任何一场争夺。”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那场…那场战役，整个世界都知道“指引者”是你们的天命，你和你的族人，命中注定都是指引者…你完全可以带着你妹妹重新开始，以你的力量重建瑞坎曼也不可能，我…我们都愿意帮助你们！主要你愿意…”海格的语气几乎变成了请求。

“够了！”琪琪突然暴怒，“你？！重建？呵呵呵，可笑！”她温柔的棕色头发瞬间长长，覆盖在之前因为受伤而留下的猩红疤痕上，等头发恢复原样，那些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愈合之处飘散着金色的光芒。

海格愣住了，他知道瑞坎曼人的能力，但如此强大治愈能力还是太少见了，“这是……”

“我只是指引，元素之力没有选择，只有指引。现在我需要指引我的妹妹成为白巫，你明白了吗！”琪琪轻声地说，手上传来阵阵剧痛也没有让她停下，“我，瑞坎曼第790代继承人，将作为引路人去指引，我们将会听从指引，直到元素之力授权蒂蒂使用任何一种祝福术…”绷带下的手开始颤抖，那片蓝色扩大了一倍。

海格察觉到了琪琪的变化，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琪琪抬手阻止。“我们将不接受任何命运的安排，直到蒂蒂…成功使用…任何！咒语！我以蓝色之血液为指引，直至献祭我的所有包括灵魂！”

“呜呜呜……”海格目睹着琪琪一系动作，却无法上前阻止，他捂着脸痛苦地哭了出来。

琪琪手心的蓝色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形成一个金色的法阵。

当法阵光芒迸射时，她失去了意识，法阵托着毫无意识的琪琪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之后，那光芒暗淡下去。

海格突然从痛苦中清醒，他往前猛冲上去，堪堪接住半空中掉下来的琪琪。刚接住这毫无意识，像团棉花的小姑娘，海格开始嚎啕大哭，“都怪我！我该死，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参与战争，都是我的错，现在我连你们的孩子都保不住，啊呜呜呜……”大颗的泪珠掉在琪琪的衣服上，没一会儿琪琪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弃海格太邋遢，原本失去意识的琪琪很快就清醒过来，“喂！你太恶心了！”

“哦哦，对不起，我我，我把我女儿的衣服给你穿吧”海格不好意思，作为琪琪的长辈，哭成这样确实太丢人了。

琪琪翻了个白眼，“我妹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请你帮我保密，海格叔叔。”琪琪终于承认，这位海格大巫师，是自己的父母的好友。

海格听琪琪这样叫他，雀跃不已，忙上前去表示自己一定什么都听琪琪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长辈的样子，而他们俩都有一个默契，绝口不提刚刚那场有关献祭的法阵。

“你的血色怎么隐藏？”海格问。琪琪沉默。

“你现在只是个凡人怎么可以来万兽森林？没有元素之力你怎么对付这些怪物？蒂蒂不是腿不好吗，你们怎么行动？蒂蒂真的会祝福术？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海格一连串的发问。

“你吵死了！海格叔叔！”琪琪吼道。

“那个…我知道我问题有点多，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一些，那个那个…毕竟我现在是蒂蒂的考官。”海格小心翼翼地继续说着。

琪琪抬手摸摸额头，边整理身上的新衣服，边漫不经心地说，“瑞坎曼人不会巫术，但遵从命运指引，我跟命运交换了些东西，就像你刚刚看到的，蒂蒂已经为我失去太多东西了，我能弥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琪琪说的轻松，海格却瞪大了眼睛。“小丫头你才活了几岁，你一天天献祭这个献祭那个，这么干下去你还有几回能活？”

“我啊，这回19岁不到，我剩这一回了。”琪琪不以为意。

海格气的直咬胡子。

琪琪的爸爸妈妈——海格的至交好友，700年前在机缘巧合下获得元素之力，在命运之轮的指引下，建立瑞坎曼部族。瑞坎曼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巫术的人种，他们爱好和平，百年来隐匿于山林，命运之轮指引他们可以活九回。

虽然不会巫术，但他们却可以以蓝血为祭，使用元素之力。只不过献祭付出的代价总是过于高昂，对于生命长度比普通人长好几倍的瑞坎曼人来说，没有几个人愿意没事儿就献祭。

“蒂蒂比我多一回。”琪琪补充了一句。

海格愣了，脸上写满了为什么。

琪琪也没看他，整理好衣服，在台阶上坐下。“蒂蒂虽然是妹妹，但前七回都是为我而死，这第一回她的腿也是为我而伤，我作为姐姐太任性，所以献祭了一回，让她好好做巫师”，琪琪语气平淡，一点儿也不像个19岁的女孩儿。

也难怪，前面几条命加起来，也有几百岁了，对于生命，或许瑞坎曼人比那些普通巫师要看淡得多，“我们都不喜欢战争，但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吧，她最终会成为那个决定永恒和平的人，而我会努力帮她站到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