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做完CT检查的当晚,X小姐失眠了。
在之前的X光片中,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考虑癌细胞转移了。所以,你还不能出院。这几天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下CT检查,根据结果再调整治疗方案。
转移……
入院后的一切治疗,都在以癌细胞没有转移作为前提。一个月过去了,就在自己对化疗结束就可以回家这件事充满期待时,却等到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
只是可能。
闺蜜的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电视剧里不是演了无数次吗?当医生把病人叫到办公室,很严肃地去谈“怀疑转移”的话题时,十有八九,是判了死刑。
“乘客朋友,我们的航班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请配合我们,将安全带扣好,收好小桌板……”
机舱内的广播惊醒了大刘,他身子一震,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个盒子从口袋里掉落。
先生,我来帮您,请您回到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大刘正要起身去捡,被走过来的空姐拦住了。他只好回到座位上,表情有些紧张。
喂,你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吧?
嗯?旁边忽然发出一个声音,让大刘有些诧异。
我猜得到!因为你睡觉时手一直捂着口袋。
说话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大人般的口吻,让大刘在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早熟”的同时,不自觉地笑了。
先生,您的东西,请收好。
空姐把盒子递过来,大刘接上后在男孩面前打开,问:这个,送女朋友好看吗?
嗯,很精致!我妈妈也喜欢这样的东西。女人都喜欢这种没用的玩意儿。
男孩夸赞戒指式样的语气倒是很真诚,只是后面的话,有些故作老成了!
谢谢!大刘笑着收起了盒子。不管她喜不喜欢,他都会亲手给她戴上,告诉她,我会把你套牢的!
大刘回来了!
夜色渐沉,X小姐刚躺下,就接到闺蜜的电话,里面传来急促的尖叫。
……
X小姐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入定一般。
他回来了,在家没等到你,就去你公司了!上楼去找,加班的人说你请病假很久了。他给你打电话,鬼知道你的手机怎么没信号啊!他又给我打电话,一直问你在哪儿,得了什么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你做了阑尾炎手术。他现在正往你那儿去,你快想好怎么办,我现在也过去!
这一天,总会来的吧!
X小姐挂断电话,呆呆坐着。想好怎么办?还需要想吗?自己住在妇科的病房,怎么让人相信是得了阑尾炎?总不能说是术后并发症吧?床头的病历上,所有的治疗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大刘又不是文盲。何况,满楼道的医生护士,他随便一问就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该来的,始终要来。
一下飞机,大刘就打了车直奔新居。
路上,他打开微信,X小姐的留言,他一条都没删:
“这几天我天天和装修公司吵架,浴室的墙砖他们买错颜色了,不给我换,好烦!”“知道了,老婆辛苦了”。
“今天去看了沙发。一套灰色和蓝色组合的,还有白色的,不知道选哪个。这是图片,你有空时看一下,喜欢哪套明天我去订!”“好的”。
“今天请人打扫了卫生,我们的窝终于搞定了。你晚上方便时打视频给我,让你看下我们的新家!”“等我”。
今天去谈了婚礼的一些细节,关于流程问题,我和策划公司有争执。方案发给你,你帮我看看呗!
请柬做好了……
婚纱回来了……
只剩等你领证……
很多条。可大刘的回复,却停止在那个视频电话之后。
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忙着装修房子,还得筹备婚礼,真的很忙。自己对她的关心,只有寥寥几个字,白天打电话,时间只够讲几个字,晚上打电话,自己经常讲到一半就睡着,视频聊天时更是累到眼睛都睁不开……
其实,自己辜负了她。
大刘低头看看表,到家六点,X小姐应该刚刚回到了他们的家。正好。
X小姐的献身(完结·救赎)那栋新装好的复式小楼里,大刘并没有等到X小姐的归来。
也许是加班。
也许和同事去吃饭了。
也许……
无数个也许都说服不了自己,X小姐一向不会这么晚都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大刘急忙跑了出去。
她病了!很久没来了!听说挺严重,什么病我也不清楚。
她公司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仿佛长了刺,戳得大刘的心一阵阵地剧痛。
病了!很久没来了!
大刘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他们有多久没通过电话了?一个月吗?还是更久?好像上次通话时,她没什么精神。还是自己对她不够关心。可是这么大的事,作为未婚夫的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应该呢?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有什么说不出的原因吗?
大刘想不下去了。他疯狂地抓起手机,打给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还有谁知道她的行踪?她会去哪里?我怎么找到她?
就在此刻,从没有被什么问题难住的大刘,却觉得生活的难题竟然无法快速准确地解答。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捏到了一个硬盒子。
说清楚,结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病房里的X小姐,在跳脚的闺蜜面前,拿出一贯的冷静。
说清楚?恐怕你说不清楚。我要是他绝对会在听到一半时忍不住上前掐死你!毫不犹豫!
你不是他。他不会。
X小姐扭头望向窗外。
你看,这么好的夜晚。本来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可是造化弄人。你说,为什么生活会这样辜负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拽文!什么生活不生活。你先问问自己,这大半年来你有没有好好在生活?作,狠狠地作!小姐,生活没有辜负你,是你自己辜负自己!如果今天你被他掐死,那也是你作死的!
闺蜜的眼睛都急红了。她不想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可是眼下,面前这个女人真的要气死她了。
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X小姐知道,她的审判来了。
分手,在爱之沉重面前,这两个字最无足轻重。
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讲完,X小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她知道,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去,自己将会是永不会被救赎的罪人。实际上,她在他的领地犯的罪,远不是这两个字可以带过的。
先治病吧!其他的事,再说。
没有掐死X小姐,没有暴跳如雷,甚至,都没有插一句话,听完X小姐的讲述,大刘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
对,不要回头,回头我就会难过,会自责,会后悔,会绝望,不要给我这个机会,不要原谅我。X小姐这样想着,模糊了双眼。她把手伸向枕头下边,那里,藏着她的救赎。
两个月后……
有消息吗?
没有。
好吧,有消息麻烦告诉我。我走了。
首都国际机场,大刘即将飞往香港。发完这条微信,他提起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
先生,你有东西掉了。
回头,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冲着自己喊。
谢谢!大刘伸手,准备接过盒子。可是刹那间,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送你了!他说,然后大步流星迈向登机口。
哎,哎……姑娘在他身后急切地喊着,但这与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月前,在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的那个晚上,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可以陪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也这么消失了。
闺蜜送了大刘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X小姐。医院的监控视频显示,X小姐出了医院的门向北走去,同样没有回头。
如果转移了,不要告诉大刘。做CT回来的路上,X小姐淡淡地说。
她做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就这么消失了,悄无声息。
或者,先背叛的人本不应得到救赎。但是老天却给了X小姐一个机会,让她自己选择救赎的方式。
那个不眠的夜晚,X小姐为自己订了去埃及的机票。她想,如果真的被生活判了死刑,就去触摸法老的诅咒,在肉体的轮回开始前,先把灵魂打入地狱。
多么可笑?一直以为生活辜负了自己的X小姐,在28岁的大好年华里,却因为献身于一次所谓的爱情,自己辜负了生活。
终于,被生活辜负的X小姐,辜负了自己的生命。当她偷偷把写满救赎的纸放在枕头下面时,她也终于看懂了自己的人生……
C小姐的第一个故事讲完了。
听到结局,G小姐瞪大了眼睛。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也许就是那句话的写照?”
“也许吧!生活远比故事充满戏剧性。但,也比故事更精彩。”
“后来呢?找到她了吗?”
C小姐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继续对付那一碗麻辣烫。此刻,被它折磨出鼻涕眼泪的感觉,更加真实。
X小姐的献身(完结·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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