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容易忘却的动物,我们习惯忽视拥有的,遗忘失去的。若是不记下些什么,先是淡忘,然后回想都无凭可依。仅纪念提莫君,曾经喜欢的,向往的和失去的。
我有一只猫,它叫提莫君提莫君是一只听话、乖巧,能够治愈人心的小公猫。我曾习惯它蹲在门口映着夕阳的斜晖然后跟在我身后,习惯喊声提莫君便有一声“喵”回应我,习惯它蹲在枕边静静地等我醒来给他开门上厕所,习惯夹它在腋下上下楼,习惯它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着乎,你唤它一声,它忙着睡觉,只会轻甩尾巴回应你,我若继续唤它,它便会勉强睁开眼睛,用它的招牌表情一脸鄙夷滴看着我。
我有一只猫,它叫提莫君提莫它喜欢晒太阳,或是在阳台的猫窝,或是父母朝阳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它喜欢被夹在腋下上下楼,吃饭的时候我会把它先夹下楼,一到楼梯口它便从我怀里或是腋下蹦跶下去,溜到厨房中它专属的小椅子上看着我们吃饭,当然这也是它的饭点,有鱼有肉自然少不了它的,我自己一般都会让它从我手上拿走食物,家里人不讲究直接丢到桌下(家人极少会喂提莫,我爸很讨厌猫),它也会将东西叼到一旁慢慢享用,待酒足饭饱之后,又被我蹲在椅子上等我将它夹回楼上。
我住在四楼的小阁楼,外边就是阳台,阳台上有我养的花花草草,还有两缸一直被它自认为它的粮仓的鱼,小缸里有一尾养了两年的乌鳢还有很多泥鳅,缸不高还不到20公分,提莫就是在此苦练捉鱼技巧,终成捕鱼大神。
我有一只猫,它叫提莫君大缸里养着锦鲤,好在鱼缸够大,不是提莫能够企及的,经常能看着它站在鱼缸上看鱼,有时饥渴难耐,还回来回走,发出呼呼的声响,迫于下水可能会喂鱼的危险本能,它向来只敢在鱼缸边向对着鱼缸里悠闲游动的鱼隔着空气,挠个几爪,眼不见心不烦,抖抖尾巴无奈离开。偶尔会抱着它看鱼缸里的鱼,小尾巴转得像螺旋桨一样,小家伙并不知道,再它来到之前这缸鱼是我的最爱。
我很喜欢鱼,这是一种趋于本能的喜欢,不分好坏,钓鱼、网鱼、养鱼,我都会干,都很喜欢干,南方长大的小孩,傍水而居,多半都是如此,我们的童年就是在田间河边滩涂溪谷渡过的。
我是相信缘份的,缘份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世间种种因果才能促我能将这个被母亲遗弃的小家伙带回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救赎总是在不经意间的!
我在去钓鱼的路上看到了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花猫跟着一个妇人身后,福至心灵便向那妇人讨要提莫君,听那妇人说这是只野猫的孩子,猫妈已经跑了,只剩3只小猫。一番搜寻也没有找到我手中小家伙的其他兄妹,就这样这只小花猫就成了我的提莫君。
提莫君的灵性是天生的,如同刚会走路的它能够微微颤颤地跟在人身后,依稀记得来的第一天它就会自己在一个纸盒中上厕所了。提莫喜欢睡在我腋下,长大后会睡在我脚边,或是枕头上,它很爱干净,除了睡觉和玩耍,大部分时间都在舔毛。它特别喜欢被挠下巴,基本可以达到你的手指在哪,它的下巴就跟到哪,起劲了,还会回舔你个不停。
提莫君每天早上5点钟醒来,会先吃第一顿猫粮,要是碗里有的话,然后在我的书架腿上挠几下爪子,静静地做在猫碗旁发呆或是床头看着我发呆,要是急着上厕所它在门边叫上几声让我给他开门,我若是没反应它就会抓门缝,再次提醒我,再不行便只能用鼻子蹭醒我了。
养提莫的那段时间是人生中最为压抑的时刻,和家人的关系极为糟糕。当了数个月的家教却一分钱没拿到,面对老爸“我养了你二十年,你有帮过我什么?”的质问无力反驳,老哥觉得我在家碍眼影响他和嫂子交往(当时还是女友),老妈不想我继续写小说宁可我去新东方学厨师,那些亲戚更是冷嘲热讽:一个大学生在家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打游戏,搞得把我家孩子都带坏了。
提莫腿上受过伤,也不知是是和其他公猫打架还被狗咬了,长了一个小拇指大的脓包,将脓水放出后愈合后,没过多久有再次复发,有段时间它整个人都是焉的,成了一只三脚猫,一只瓜子完全不敢着地。到后边不吃也不动,我给他抖个不停的小爪子涂药,它转过头来轻轻地舔着我,明明都病得没力气吃东西了,那一刻泪如雨下。
经过几天艰难的日子,提莫君再此在饭点准时出现在厨房,缩着只小爪子静静地坐在小椅子上看着门外,和从前一样。
如今想来却也是那段时间让我清晰的认识了所谓的人性和充满矛盾的亲情。变得更加坚强和独立,而这一切都是基于一只猫,一只名叫提莫的猫,它在我最孤苦无助的状态下给我带来精神上无与伦比的慰藉。
难过的时候,我便将它抱在怀里中,直到我睡着它才会轻轻的爬出被窝,靠着我腿边,让我感知到它的存在。在外边所有的不愉快,在见到蹲在门口等我回家的小傻猫后都会一扫而空。唤上一声提莫,无论在哪,只要听到,它都会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我从一只猫身上体会到了纯粹的不带利益和世俗的情感,习惯一个人独自野蛮的成长的我,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孩被一只猫所宠溺着。
靠着工地里打工挣的钱和向妹子借的钱15年终于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地方,提莫君在我离开一个月后再次离家出走,一去不复返,老妈伤心了好久。
习惯满山遍野跑,上能捉鸟,下能捉鱼,到处撩小母猫的提莫,我还是不忍心将它带到上海关在笼子里。15回家过年,我习惯性的在窗口喊提莫,半夜窗外有猫叫,这声音和提莫被关在门外的叫声是那么的相像。
下去一看那穿着小白鞋的家伙身边带着只小黄猫,我有唤了几声“提莫”,它喵喵的回应我。我向它走去,小黄猫唰的蹿入黑暗,提莫看了看小黄猫,有看了看我,没等我靠近,便追着小黄猫去了!
那种充满惊喜和失落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或许就是成长的感觉。我不知它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每天蹲着门口等我却不见踪影,如同当初被母亲抛弃一般,我只能自我安慰,它就是我的孩子,孩子么,长大了总要离开。
我有一只猫,它叫提莫君提莫君和它的孩子,提莫是公猫,经常会带些小猫回家吃猫粮。老妈一直在一楼窗边放着提莫君的猫碗,也不知碗里的猫粮是谁吃的。
我与提莫君还有很多故事,但是我不想一股脑儿的回想起来,我要慢慢的回忆,细细得品味。
老妈说爱甩尾巴的猫喜气,有福气,只有我自己明白曾经养过它才是我的福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