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人才疏学浅,惟独喜东坡文章诗词,因因不甚理解文章之精妙,又难查白话译文之解惑,便不自量力,弊言累句,断章取义,狗尾续貂,发在此处,并非为名利,实是寻同道之人,寄予斧正和批判,惶恐之极。

原文
学士院试孔子従先进论
论曰:君子之欲有为于天下,莫重乎其始进也。始进以正,犹且以不正继之,况以不正进者乎!古之人有欲以其君王者也,有欲以其君霸者也,有欲强其国者也,是三者其志不同,故其术有浅深,而其成功有巨细。虽其终身之所为,不可逆知,而其大节必见于其始进之日。何者?其中素定也。未有进以强国而能霸者也,未有进以霸而能王者也。
伊尹之耕于有莘之野也,其心固曰使吾君为尧舜之君,而吾民为尧舜之民也。以伊尹为以滋味说汤者,此战国之策士,以己度伊尹也,君子疾之。管仲见桓公于累囚之中,其所言者,固欲合诸侯攘夷狄也。管仲度桓公足以霸,度其身足以为霸者之佐,是故上无侈说,下无卑论。古之人其自知明也如此。
商鞅之见孝公也,三说而后合。甚矣,鞅之怀诈挟术以欺其君也。彼岂是不自知其不足以帝且王哉?顾其刑名惨刻之学,恐孝公之不能従,是故设为高论以衒之。君既不能是矣,则举其国惟吾之所欲为。不然,岂其负帝王之略,而每见辄变以徇人乎?商鞅之不终于秦也,是其进之不正也。
圣人则不然,其志愈大,故其道愈高,其道愈高,故其合愈难。圣人视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其欲得君以行道,可谓急矣。然未尝以难合之故而少贬焉者,知其始于少贬,而其渐必至陵迟而大坏也。故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従先进。”
孔子之世,其诸侯卿大夫,视先王之礼乐,犹方圆冰炭之不相入也。进而先之以礼乐,其不合必矣。是人也,以道言之则圣人,以世言之则野人也。若夫君子之急于有功者则不然,其未合也,先之以世俗之所好,而其既合也,则继以先王之礼乐。其心则然,然其进不正,未有能继以正者也。故孔子不従。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欤?”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进也;我能之而君不能,不可为也。不敢进而进,是易其君;不可为而为,是轻其身。是二人者,皆有罪焉。
故君子之始进也,曰:“君苟用我矣,我且为是,君曰能之,则安受而不辞,君曰不能,天下其独无人乎!”至于人君亦然,将用是人也,则告之以己所欲为,要其能否而责成焉。其曰“姑用之而试观之者”,皆过也。后之君子,其进也无所不至,惟恐其不合也,曰:“我将权以济道。”既而道卒不行焉,则曰:“吾君不足以尽我也。”始不正其身,终以谤其君。是人也,自以为君子,而孟子所谓贼其君者也。
译文
在国学的学生参加的省级考试《论孔子主张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
论文如下:君子要想为天下苍生有所作为,没有不重视刚开始进入仕途的这一阶段。,刚开始进入仕途就要树立正确的理想目标,即便这样还有后来走错了道路,何况刚开始进入仕途就树立不正确的理想目标呢。古代有的人走入仕途想让他的君王利用王道统治天下的,有的想让他的君王以霸道统治天下的,有的是想让他的国家富强的,这三种人的志向不同,所以他的能力也有深浅不同,而最后取得的成功也大小不同。虽然说一个人的终身所作所为,不可预料,然而他的品德操守一定会在刚进入仕途的时候表现出来。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是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没有为了强国进入仕途的人而能让这个国家称霸,也没有为了称霸进入仕途的人能让他的君主称王。
伊尹隐居在田野上耕种的时候,他的内心本来就是要他的君王成为尧舜那样的君王,让我们老百姓也过上尧舜时代的生活。以伊尹用天下美味制作的道理来游说商汤王,而战国时期谋士们,以自己的谋略来和伊尹衡量,这种做法君子是厌恶的。管仲见齐桓公的时候是在囚牢中的,他对桓公所说的话,本来就合乎诸侯们抵抗边防外族入侵的需要。管仲衡量桓公的能力能够在诸侯之间称霸,也衡量自己的能力也足能辅佐桓公称霸。所以对上没有妄谈,对下没有庸俗的论调。古代人也是非常如此有自知之明的。
商鞅见秦孝公的时候,三次言说后都是非常合乎孝公的满意,太过分了,商鞅是怀揣着诡计和诈术来欺骗他的君王的。难道他不自知他没有能力让他的君王称帝而王道天下吗?只是他的刑罚凶狠刻毒的学说理论,恐怕孝公不会听从,所以便经常把他的做法当成高论挂在嘴边。君王既然不知道如何做就对了,商鞅便把持全国的力量,都要按照他的想法去作去落实。其实没有多大能力,如果他负有成就帝王伟业的谋略,为什么每次遇见到事情的突变就盲从他人呢。商鞅最后也没有效忠秦国,是因为刚开始进入仕途的态度就不正确啊。
圣人孔子则不是这样,他的志向更加的宏大,所以他的道行也就更加的高深,因为他的道行更加的高深,所以能适合他的国家和君王也就更加的难遇。孔子看到天下的乱象,就像刚出生的小孩子在水火里。他想得到一个想行仁政而王道天下的君王,可以说是太心急了。然而孔子从来没有因为和君王们难以相合的缘故而稍微降低一下自己要求的标准。因为他知道如果就稍微降低标准,那么以后必定会渐渐的衰落最后至败坏。所以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如果要先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
孔子所在的年代,这些诸侯卿大夫的贵族们,他们对于周天子的礼乐制度,犹如方和圆、冰和炭是格格不入的。进入仕途之前先学习使用礼乐,这种不适合是必然的。作为一个人,以王道标准要求就是圣人,以世俗的标准要求就是平民。而有些急于求成的君子则不然,当与君王的不相合的时候,先用世俗的理论透气所好,而等到和君王相合以后,才想法继承先贤的礼乐制度。他的本心是正确的,然而刚开始进入仕途的时候理论方法不正确,就不可能继续走下去能成为正确的。所以孔子不主张选用这样的人。而孟子有也说过:“况且那个屈尺可以伸展八尺的说法,是从利上来说的,如果要说利,那么屈曲八尺而求一尺有利,是否也能做呢?”君子得到他想要辅佐的君王的时候,既度量君王,又要度量自己。君王能做的事而不适合我做,是不敢进入仕途的;我能做到而君王不能做的事,那么这种事情也不可以做。本来不敢进入仕途的强行做官,是轻视他的君王,不该做的事情强行去做,是不爱惜自身。就这二种人而言,他们都是有罪的。
所以君子开始进入仕途的时候,说道:“君王如果用我,我肯定要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君王说我是能臣,做得正确,我就会安然接受并不辞辛苦继续做下去,如果君王说我做得不好,难道天下除了我就没人了吗!”对于君王也是这样,要用人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和理想,要求他回答能否帮助他实现理想。如果还说:“暂且试用以观后效这样的话”,这都是过错啊。后来所谓的君子,他在刚进入仕途的时候为了争夺权力无所不为,唯恐与君王的心意不相合,说道:“我一定要将权力用在治国之道上”等到后来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了障碍,就说:“是我的君王没有把所有的权力全给我啊”。刚开始自身就不正确,最后的结果是诽谤他的君王。这种人啊,自视为君子,却是孟子说的最终抛弃他的君王的人。
读后诗曰:
官途始进初心正,礼乐从先孔子行。
变法商鞅苛政贼,商伊管仲自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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