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风降温,天也黑得越来越早。
路边的路灯亮起来,散发着乳黄色的光,为寒冷的冬夜增加了些微的暖意。天空像一块黑色的幕布,高耸的电线杆安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热闹而奔腾的车流。
晚上下班路上,我这个水平很差的新手女司机,笨拙地变道,被后车“滴滴”,惊出一身冷汗。我甩了甩头,硬着头皮挤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对于一个路痴+方向盲来说,开车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自己开车可以让我能早一点点回到家,于是,赶鸭子上架,我咬着牙,提着颤抖的心肝,开始了“马路杀手”女司机的生涯。
养了孩子,越发觉得时间宝贵。工作加孩子,再加上工作路上的长途跋涉,时光有限,很多事情,都要思量和取舍。
一路上,堵堵停停,开车也需要注意力集中,时刻不能走神,一个多小时下来,筋疲力尽。回家的路,因为夜的到来,而显得越发的冗长。
2.
推开家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女儿尖叫着“妈妈!”冲上前来抱住了我的大腿。
儿子注视着我的脸,看了片刻,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粗声粗气地大声叫“妈妈!”
喜悦穿透了我心,孩子暖融融的笑驱散了我身上冬日的寒气,一路的疲惫一扫而光。
女儿拿本书,拉我坐到地垫上,开始阅读时光,女儿像模像样地翻看着手中的书,黑色的眼睫毛上下翻飞,像振翅欲飞的蝶;儿子在旁边爬来爬去,听一会儿故事,爬上书架,吊在书架上回眸,晃晃荡荡像花果山的小猢狲。
记得有个闺蜜说过,曾经总觉得恋爱的时光甜蜜,让人回味无穷,当某天升级当妈,有了孩子,才发觉,跟孩子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才是千金不换。
身边有个年轻妹子升级做了辣妈,她向来抗拒马路上骑电动车的人,觉得无论你穿的多时尚,人长得多美多洋气,一旦跨上了小鸟牌电动车,就如同在额头上刺上了刺青,被冠上了“中年大妈”的名号。
可是最近她就范了,骑上了一辆小鸟牌电动车,每天上下班风驰电掣、威风凛凛。堵车堵成一锅粥的上下班路上,电动车是单位到家那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程最好的摆渡工具。电动车可以让她早一点到家,去陪翘首以盼等待妈妈回家的孩子。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人近中年,家有幼子,愈发觉悟时间宝贵。
3.
每天晚上临睡前,女儿都会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重复地问我一个问题,“明天我醒来,爸爸妈妈会不在吗?”
我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会,因为明天是工作日,爸爸妈妈要去上班。”她使劲地抱住我的胳膊,眼睛里透着失落,低声说,“哦。”我仿佛听见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周五晚上,她问同样的问题,我说,“不会,周末爸爸妈妈陪着你,我们一起睡懒觉好不好?”“哈哈哈”瞌睡虫跑掉了,女儿在床上跳起来,“明天醒来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咯!一起去公园,一起去做莜面!”欢愉欣喜溢于言表。
在孩子看来,和父母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最是快乐,哪怕一起做的都是最最普通的日常的事情。
北京太大,家又很远。因为有牵挂,回家的路远得像有几万光年。
长长的路像一根细长坚韧的扁担,一头挑起养家糊口的工作,一头挑起有儿有女的家庭。
努力工作,为了自己,为了儿女;养儿育女,陪伴他们成长,这就是生活。
工作和生活充实了人生,填满了时间。
时间,因为有了想做的事情,想陪伴的人,而显得愈发珍贵。
4.
一转眼,儿子十个月了。学会攀爬、站立、扶着围栏自己前进,以及,看着我的眼睛,大声叫妈妈。鼓鼓的秃牙龈上,冒出了六颗大白牙,看起来不再像个婴儿,是个婴童了。
翻看旧日照片,女儿小小的一只,笑容懵懂,表情稚嫩,我仿佛听到她含混不清地喊着,“妈妈抱抱!”怎么忽然间,就可以口齿伶俐地编故事给我听了呢。
时间是怎样的匆匆呢?!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
养了孩子之后,给孩子洗屁股的时候,时间从水盆里过去;喂孩子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看着酣睡的孩子发呆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却留他不住。
时间带来了孩子的进步,带走了父母飞扬的黑发,带给我一些思考。
时光时光你慢点走,因为有了想爱的人,更需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的时间来表达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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