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玉白着一张脸,僵坐在一朱红雕花木椅上。她的身后一左一右肃立着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们面色惨白,手中握枪,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李阮玉吓得直发抖,低着头不敢看周围。
“李阮玉!”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传人她的耳中。
李阮玉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抬起脑袋,细如蚊声的应到:“我是”。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前方有一张同是朱红色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刚刚正是他在叫李阮玉。
“哦,你就是李阮玉。”他打量了一下她,目光又移回电脑,“李阮玉,年十六,于2002年x月x日生,2018年x月x日卒。”
李阮玉呆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刚刚说的是她么?她是死了么?
那个男人,不对,是阎王,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了一下声,“小朋友年龄挺小,手上的血债可一点也不少啊!”
李阮玉怔了一下,脱口道:“你胡说,我没有杀过人!”
阎王悠哉的端起放在桌上的奶茶,“谁告诉你只有杀人才叫做‘血债’,难道杀害动物就不算了么?”
“杀害动物?” 她不是很明白。
阎王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她就见离她不远处,空气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个汉字,还有配套的图片。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图有真相啊!” 阎王低头喝了一大口的奶茶,咂巴着嘴道。
李阮玉看着那空中的字图沉默了。那上面写的、展示的是从小到大她养的动物及其下场 。
阎王嘴中又“啧”的一声,指着那字道:“瞧瞧,6岁时捡了只雏鸟回家养,却因上学而将其抛至路边饿死;9岁时喜欢楼上人家的小狗给其喂多火腿肠致其噎死;13岁时养了两只仓鼠,一只病死,另一只因为未关进笼子致其掉落大街被车轧死;14岁时,捡到一只未成年黄鼠狼,哎呦,够胆大的呀,因考试繁忙,将其饿死。小朋友,你还敢说你负债不深吗?”
看着那一个个字,一张张图彰显着她所犯下的一个个罪行、血债,李阮玉终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那只雏鸟孤零零的在树底下,一直在叫。我以为它饿了,才带它回家。上学那时,我就想着先将它放在路边,放学了我再带它回家,没、没想到……还有那只小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样,呜呜……”
阎王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世界万物,各有其道,各有所存之意义。你是人类,你不能妄图用自己的思想来考虑其他动物,或许你认为它们饿了,它们可怜,可在它们看来是一种快乐。你要记住,有时候,你那自以为是的善良或突如其来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种残忍。那么你带给它们的就不可能是快乐,只能是伤害。”
李阮玉用手背将泪水擦掉,“是我的错,是我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它们。阎王大人,无论是什么惩罚我愿意接受。”
阎王大手一挥,那空中的字图转瞬便消失了,他拿起桌上的钢笔转了转,吊儿郎当的将腿搭在桌上,漫不经心道:“哦,忘了告诉你,刚刚收到消息,你的魂勾错了。你阳寿未尽,还没到投胎的时候,所以该回哪回哪吧。”说罢,他突然消失在位上,又突然出现在李阮玉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记忆,我拿走了。”
李阮玉只觉头皮一麻,便晕了过去。
“阮玉,起床了!阮玉,起床了!看看你刘叔叔送了什么?”
一大早被母亲叫醒了的李阮玉不太高兴的起了床,她揉了揉脑袋,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她趿着拖鞋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然后被吓了一大跳,“啊!那是什么鬼?”
阮母笑道:“娃娃鱼啊,你刘叔送的,让咱杀了吃。哎?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不是野生的,是人家自己养的,不犯法的。”
李阮玉看着那长相不怎么讨喜的两栖动物,一句话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叹了口气,喃喃道:“杀这对于它来说,太残忍了,养对于他来说,和杀他没什么两样,还是放生吧。”
阮母有些奇怪,往常她不是闹着要养这种奇奇怪怪的么,怎么今天……
李阮玉笑了笑:“好歹是条生命啊,难道亲爱的老妈你想背上一笔血债吗?”
阮母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血债’这两个字?”
李阮玉调皮的向阮母笑道:“你猜,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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