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每逢佳节胖三斤,春节的肥胖恐怕要比其他佳节来得更猛烈些。
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盛情款待到来之前,我想给你提个醒:
少吃糖分高的食物!
也许你并不喜欢甜食,也根本不吃奶糖水果糖之类,但你仍然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摄入了过多的糖分。
这个结论,来自美国科普作家加里·陶布斯的《不吃糖的理由》一书。
加里·陶布斯认为,人们对待糖的态度,不仅可能反映了社会阶层的差别,还极大地影响着健康。
然而,现代人对糖的上瘾,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1. 我们的生活已经被糖包围
糖,无论指化学上碳水化合物构成的分子团,还是生活里的蔗糖,它的几宗罪,大部分人多少有些耳闻:
吃糖使人变丑。糖类一旦附着上胶原蛋白,会使其变得脆弱易断,导致皮肤松弛下垂;
吃糖使人变笨。糖分摄入过多会使人体血液流动变缓,神经和肌肉活动降低,思维和活动反应迟钝;
吃糖使人变胖。吃甜食会让我们血糖上升,同时产生胰岛素来降低血糖,然后你就又想吃甜食了;
吃糖使人变老。糖化现象发生的时候,氧化现象也随之发生,加速衰老;摄入过多糖分,还会刺激胰岛素分泌,导致长痘。
演员朱雨辰在一档综艺节目里说:
我每天都要被妈妈逼着喝掉熬了一个半小时的梨汁,还有其他各种果汁,一天喝不了几口白水。
再看朱雨辰的状态,身材失控、皮肤糟糕,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春小生。
陶布斯在《不吃糖的理由》中陈述了大量科学证据,那是一些我们没有察觉的可怕真相。
20世纪,死于糖尿病的人数,超过历史上所有战争死亡人数之和。要知道,此前整个19世纪,糖尿病都是低发疾病。
书中引用了一段对糖尿病最终阶段的描述:
“……他会迅速消瘦,奔向死亡,活着只剩折磨,无法控制干渴,喝下的全部排出。如果一会儿不喝,嘴里干渴难耐,肠胃里好像火烧一样。
不治的糖尿病人,最终都是在焦渴、不安与折磨中死去。”
但现实是,我们已经缺乏一个无糖的环境了。糖是一切加工食品的原料。
除了那些明显发甜的食物,糖也同样被添加在烧烤酱、午餐肉、火锅料等等不甜的食物里。
在纪录片《一部关于糖的电影》中,来自澳大利亚的一位导演拿自己做起了实验。
他连续两个月每天只吃相当于40勺糖的食物,这是澳大利亚人每天的平均糖摄入量,并且完全不吃任何碳酸饮料和高热量食物。
实验期间,他的一顿早餐是这样的:谷物麦片含糖7.5勺,低脂酸奶含糖4勺,苹果汁含糖9勺,一顿就吃了20勺糖。
实验开始之前,他去医院做了体检,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12天后他再去检查,发现足足长了6斤肉。两个月后,他的谷丙转氨酶已超过安全范围,很可能导致胰岛素抵抗和2型糖尿病。
而他执行的食谱,正是所谓的“低脂、低热量、低卡路里”。
一位广告总监在接受采访时,被问及是否会给孩子吃自己公司宣传的高糖谷物麦片,他坦承不会,并且说吃一碗麦片,恐怕得来一针胰岛素。
我们的饮食和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导致了史无前例的肥胖症、糖尿病爆发。
[生活方式是影响健康的主要因素,文末有一个生活健康风险评估,对于你生活方式的多个方面进行考察和分析。]
营养学家们已经开始把慢性疾病的起因,归类于几乎所有的饮食元素和环境因素了,但一切还没有达到极限。
我们是否追问过,尽头到底在哪里?
2. 整个世界已经对糖上瘾
“宁可少加、不能不加。”这是现今世界范围内食品工业对糖添加的共识。
否则,我们这些已经适应了现代生活的味蕾就无法忍受。
为什么我们的味蕾无法接受无糖呢?
一位英国医师曾记录了这样一个现象:
给婴儿喂糖水,他们不仅嘬着手中的,还紧盯着下一瓶。
牛奶是不肯喝的,除非加糖达到母乳的甜度。
而给新生儿喂苦水,他们会直接吐出来。
嗜糖,似乎是一出生就跟随着我们的本能。
19世纪70年代经济困难时期,英国医生的调研发现,英国的穷人宁愿少买食物,也要省钱去买糖。
据1884年《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报道:只要用糖调味,再难消化的垃圾也能变成美食。
2015年,全球糖消费总量达到1.72亿吨,推出德芙、士力架的玛氏糖果零食企业2017年销售额达到了1236亿元人民币。
大众对糖的消费,使我们对碳水化合物的摄入已经达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营养学机构表明,这种对糖需求造成的消费量增长,正是一种上瘾的反应。
英国作家罗阿尔德·达尔在《男孩:童年物语》中如此说:
“糖果对我们来说,就像酒鬼的酒吧和神父的教堂。少了它,生活也会黯然失色……糖是我们的生活之光。”
但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离开糖是否会产生脱瘾症状,因为很难真正做到。
3. 我们的思维已经被糖驯化
我们为何会对糖上瘾?因为我们的思维已经被糖驯化。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心情不好,觉得需要吃一大块巧克力才能治愈?
你听没听过家长这样对孩子说“表现好的话,就奖励你一颗糖”?
加里·陶布斯在书中提出了这样一种假设:
假设有一种药,不用注射、无须吸入、口服即可,既能补充能量,又可镇静安神,还口感甜蜜。
混入食物中,婴儿吃了不亦乐乎,从此终生不弃。
没有药有像它一样的奇效,让发脾气的孩子吃后一秒镇定。
为了缓解疼痛、奖励成绩、庆祝胜利、传递爱和幸福,这种药更是多多益善。
这种药物虽然长期服用有副作用,但是短期不彰显。
你会阻止这种“药”的摄入吗?
糖就这么一直被纵容。
吃糖不但没有被克制,反而从思维里被人们视为一种奖励机制,当我们“不好”的时候,需要一个“好”的糖来拯救。
人类学家茜德·明茨对糖如此评价:近似刀枪不入,免疫道德攻击。
事实就是如此,并不是我们在消费糖,而是糖已经驯化我们。
“那些无须努力就能获得的快乐,都来自毒品。”这也是糖成为“毒品”的原因。
法国科学家塞尔日·艾哈迈德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
先给小老鼠持续喂食可卡因药丸一个月左右,使其上瘾,再提供糖丸让小老鼠选择。
结果,小老鼠在两天内就投向了糖丸的怀抱。
在我们的大脑中,有一个名为伏隔核的区域,也被称为“奖励中心”,“奖励中心”的功能就是让生物在进食和性行为中获得快乐。
糖和可卡因一样,都能引起“奖励中心”的反应。
但为何糖能战胜可卡因呢?
艾哈迈德在老鼠实验的报告中总结说:可能是因为大脑负责感受糖的神经受体是可卡因的14倍。
但和药物上瘾、毒品上瘾的感觉不一样,糖上瘾往往需要几年、几十年,才在身体走样、血压血糖上升中看到影响。
《一部关于糖的电影》中还提到,导演吃糖的两个月,就常常陷入喜怒无常的情绪:吃完甜食就开心,不吃就抑郁。
我们总以为,吃糖使我们变得快乐,但事实是,吃糖后的快乐不会持续太久,需要一次又一次吃糖维持,逐渐离不开它。
糖从心理和生理层面打败了我们。
4. 当我们讨论糖脱瘾的时候,我们在讨论什么?
戒糖,几乎是跟我们的本能在抗争。
甚至有时候,明知道坚持下去就可以的,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
第一步当然是戒口,第一口就特别甜的食物尤其不吃,然后是揪出那些隐藏起来的糖,将它们隔离。
英国有一部纪录片《人生七年》,采访了14个来自不同阶层的7岁小孩,之后每隔7年回访一次,直到他们56岁。
片中的精英阶层,到了老年依然保持着相对不错的身材;
而底层阶层,年轻时英俊帅气的也几乎都成了胖子、秃子,他们妻子的体型甚至走形得更为厉害。
有个结论说,一个人的体重与他的社会阶层是对应的,因为体型反映的是人们的自律自控精神。
精英阶层抛开资源、环境优势,在自控方面的修行,严格得超出想象,他们宁可牺牲一些口感也要吃得健康。
而中下阶层的人在饮食和生活习惯上就放纵得多,冰淇淋、碳酸饮料、点心、加工肉制品、方便食品是他们逛超市时的主要采购对象,而这些食物里糖的含量都不少。
如果说,吃糖的本能是一种“立刻就想得到”的“即刻满足”,那么戒糖需要长时间才能见效,就是一种“未来奖励”。
心理学家凯利·麦格尼格尔在《自控力》一书中总结说:
当“即刻满足”和“未来奖励”需要人们选择时,即使我们很想要“未来奖励”,也会因为诱惑选择“即刻满足”。
针对“即刻满足”,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米歇尔设计过一个著名的“延迟满足”实验:
把数十名儿童单独关在房间里,房间里有棉花糖。
研究员告诉他们,可以马上吃掉,但是等他们回来再吃的小朋友可以再得到一颗。他们也可以按桌子上的铃,等研究员听到铃声后返回。
最后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孩子等到研究员回来兑现了奖励。
多年后,米歇尔联系已是高中生的参加者发现,当年马上吃掉或者按铃的孩子无论在家里还是学校,都更容易出现行为上的问题。
而这些人35岁以后,有更高的体重指数并更容易有吸毒方面的问题。
米歇尔说:
“我们通过棉花糖实验测试的实际是自控能力……人的命运轨迹高低,很大程度上与你在‘即刻满足’下能否延迟有关。”
与演员朱雨辰相反的例子是歌手张韶涵。
她当年也是大红大紫,沉寂许多年后回归,虽然名气不复当年,但大家发现她的体型、身材几乎完全没有变。
她在微博中说过:
我的办法就是戒掉所有人工糖,并长久地戒掉人工糖。
荷兰两个青年Boris Lange和Sacha Harland,曾进行过一个“30天戒糖戒酒精”挑战(酒精与糖也有“甜蜜的联系”)。
最初,他们因为无法坚持也产生过暴躁、焦虑情绪,甚至想直接冲进汉堡店。
但最终坚持下来后,他们的体重减掉了7斤。
起床不困难了,而且更有精力了,他们说:
“真是个美好的惊喜。”
这是将自己的生活控制权夺回后的喜悦。
如果我们能夺回无糖生活,我们也就夺回了身体健康的控制权。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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