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到这个题目时,不要觉得它残忍且恶毒。
其实你也知道:生活远比故事要残忍,要难以接受得多,但我们不还是要在在这血淋淋的世界里摸爬滚打,拼尽力气的前进?
我只想说,这是真实的故事。
我的婚姻陪着母亲埋葬到了坟墓里“嗯,我妈没了,因为我”顾肖说。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我在电话的这头,突然像得了爆炸性耳鸣,只听到两个字“没了”。
“有空的话,就回来一趟吧”,我被顾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嗯,我现在就往回赶”。无力,除了无力没有别的感受。
我没有安慰顾肖,也不敢安慰他。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我害怕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崩溃,害怕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绷住的情绪一瞬间崩塌。
丧事办了三天,所有的亲友都到齐了,见过的没见过的,有来往的没有来往的,都来了。大家带着一副惋惜悲伤的表情,跟顾肖以及他的家人表示节哀顺变。
倒像个大型的家族聚会。可惜,本来这个聚会是应该在顾肖的婚礼上的。老天和顾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一生愧疚的玩笑。
顾肖除了应付这些接待礼俗,剩余的时间就是守在母亲的灵前。全程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停的在道歉 。没有哭,却是带着比哭还要让人难受的表情。我想,他一定难受到要死,愧疚到想死。
1
我和顾肖是一起长到大的兄弟,我们是邻居,但却像亲兄弟。从小顾肖是活泼好动的孩子,而我是懦怯胆小的人,他长得好看,而且还壮实,是老师家长喜欢的类型;而我长得营养不良,总之感觉顾肖什么都比我强。
但有一点,我比他学习好,所以,在顾肖高二的时候他就辍学了,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跟着他爸混,到时候开一个装潢公司,自己当总经理,带我这个书呆子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而我们在也慢慢的没有以前那么的形影不离了,我开始准备高考,他每天忙的热火朝天。我家也搬离了那个充满我童年回忆的地方。这让我们更加的渐行渐远。这也是我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知道顾肖母亲去世的原因。
后来,顾肖也没有成为装潢公司的总经理,而我也只是众多大学生中最普通的那一类人。
看吧,生活就是这样,成长会给你的雄心壮志一巴掌,让你知道自己是多么痴心妄想。
2
时间很快,而我们总是逃不过结婚生子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在我毕业工作了两年后,就听说顾肖就被逼着相亲,他不愿意。可能生性不羁的性子里总带着点浪漫主义的情怀,认为自己的婚姻不应该是明码标价的在饭桌上谈出来的。
他要的是一见钟情的爱情,两情相悦的感情。许是坚持感动了老天,就真让他遇见一个。姑娘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水灵水灵的,很是甜美,看时间长了觉得像个洋娃娃。
顾肖很喜欢姑娘,才相处三个月就带着见了家长,双方家长很满意。顾肖更是乐的屁颠屁颠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什么丈母娘反对,婆婆嫌弃的戏码统统都躲过了。越发对姑娘唯听是从,像捡到个宝,爱护的不得了。所以姑娘提什么要求,顾肖都满足,用他的话说:“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什么都不能把自己的面子整丢了” 。
嗯,顾肖面子没整丢,把顾肖妈的命给整没了。
3
顾肖的这一场人尽皆知的爱情很快到了瓜熟落地的时候,双方家长开始约在一起谈婚礼事宜。顾肖全家都以为,跟着这小地方的习俗办酒席,出彩礼,别人家怎么办自己家就跟着怎么办。
可是姑娘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有她的追求。姑娘不要住在这小城小镇,她要市里的楼房,要坐几十万的车子。这些东西一下就把顾肖家压的喘不过气来,小城的楼房满足不了她,顾肖那前不久刚买的桑坦纳姑娘看不上眼了。
顾肖跟姑娘谈:“为什么我们谈恋爱那会你没提,以前你坐我那桑坦纳做的不也挺高兴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姑娘说:“我妈说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人都快成你家的人了,你给我这点算啥?再说了,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们自己的,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顾肖被姑娘说的一愣一愣的,既然喜欢人家,就买呗,砸锅卖铁也得买啊,日后都是一家人,计较多了不太好。顾肖开始说服爸妈,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给未来儿媳妇买市里的房子,准备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生活。
而顾肖也不干装潢了,转到到北京打工,能多挣点。
4
顾肖在北京呆了一个月后,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打来的,老人家哆嗦的说不上话来。总之就是“你妈快不行了,你快回来”,顾肖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回赶。
人命哪能跑的过时间,顾肖最终还是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他死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结婚的事害了母亲。
谈及死因:顾肖未婚妻让媒人稍信,以后结婚了不能住一起,说是会矛盾频发,对双方都不好。可这家里的房子都卖出去了,看着住房日期也快到了,让老两口去哪?越想越着急,急火攻心,突发心脏病,顾肖父亲又出去买菜了,没人照应,发现时抢救不及时,母亲就这样去世了。
顾肖恨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不能,他得活着照顾父亲。
看吧,有时候死都不那么容易。
5
丧事办完的第二天,顾肖就生病了,很严重,医生说,是心病,需要些时日疗养。因为顾肖病的突然,我也就延迟了一天回京。
我问顾肖:“你母亲丧事,她来了吗?”
“没什么关系了,来干嘛?”
“你恨她吗?”
“恨 ,怎么不恨,可是我更恨我自己,谈什么爱情,谈什么婚姻?我不配”。
“别这样,顾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得有个人陪你走下去,”
“我的婚姻陪着我妈已经埋葬到了墓地里,这是陪葬,这是代价”。
我不敢再说任何宽慰的话。
以后的几年,街坊领居给顾肖介绍过很多的对象,他从拒绝到答应见面,都没有后文。大家说他走出来了,可是我了解,他可能终生不会结婚了。
顾肖,你可能要一个人,一辈子,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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