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喝多了的男人们
文:我是素颜
酒是辣的,喝进嘴中味道辛辣,并不大爽,顺溜而入跌落喉咙处,更是有微火灼烧的不适,比吃中药吞咽的苦还要苦上几倍,有什么好呢?男人们却对这东西青睐有加,隔三差五就得凑聚在一起,对饮三杯,从日落时分聊到夜色漆黑,万鸟归巢,依然不舍归去,个个面红耳赤,醉眼朦胧,好似长了三头六臂,拥有了上天入地的本领,在酒桌上耍宝弄棒,闹个欢腾。直气得归心似箭的小服务员偷偷跺脚,心里埋怨,什么时候这群酒鬼才散啊?
女人要规劝男人们少喝酒,如果用词不当:酒有什么好喝的,吃药似的,太难下口了。这下酒鬼们更有了说词:就是说啊,酒有什么好喝的,知道我们的难了吧?我们也不想喝啊,可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想喝也不行。一语言罢,又急急呼朋唤友,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你方唱罢我登场,个个脸上如同涂抹了一鼻子白的丑角,丑状百出,可笑之极。
酒桌男人喝多了的样子,真是不敢恭维。有些是“红脸张飞”体质,一喝多了,血往上涌,脸红得和猴皮股似的,似乎要往外冒血,两只眼睛里也充斥着鲜红的血色,朦朦胧胧地视线也不知飘到了哪里,一只胳膊搭在另一个醉鬼的脖子上,另一只胳膊悬在半空,胡乱飞舞着,似是随风而动的旗子,挥过来挥过去转圈,张嘴大话突突突,机关枪一样往外秃噜,原本才第一次见的人,连名字还叫不全呢,已然有了过命的交情,像从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亲兄热弟。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兄弟,你听我说,我说你和,不绝于耳。
还有一种是″白脸曹操"体质,喝酒也上头。原来肤色和女人一样白滑细嫩,但也有热乎乎的血色,喝了一丁点酒之后,红色的血液循被稀释泛了白色,再多灌几杯,坏了,裸露在外的脸上的肌肤没了血色,和经年埋在土底下,不见阳光的野鬼似的,脸色苍白,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刮走。看的不喝酒,神志清醒的一众食客心里嘀嗒不已:这家伙不会有病吧。
饭桌上,红脸关公凑巧和白脸曹操凑在了一块,喝到兴头上,头挨头挤在一起,脸对脸贴着说话,一张脸火红火红,一张脸苍白苍白,对比强烈又鲜明,视觉冲击力极其令人震撼。
又何止视觉冲击力,听觉上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同为饮酒的食客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身处酒乡酒酣醉意朦胧之中,你和我碰杯,我和你对饮,一干二净,不知几杯酒入肚,浑然一桌的酒友变成了一奶同胞的兄弟,兄弟的女人是自家的嫂子、弟媳,兄弟的儿女是自家的亲侄儿侄女,抚背摸头极头亲热之情,全然不顾别人家妻儿尴尬又抵触的冷漠表情,久久不撒手。
一群醉鬼男人,就像是开足了马力的摩托车发动机,你一言我一语,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个个皆是威猛英雄,无所不能,仿佛天下之事,尽握手中,一个个口出狂言:有事你说话。
饭桌上大盘大碟,从始至终也没见男人们动几筷子,空酒瓶子扔了一地。有醉鬼摇摇晃晃起身要出去放水,另一醉鬼也拉开椅子要一起走。两个醉鬼勾肩搭背,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出去了,久久不归。过半点二十分终于归来,挤开邻座,专门挨坐在一起,继续厕所未完的交情。
一桌饭吃下来,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去了,早有喝得不醒人世的俯在桌上,呼呼酣睡。终于有按捺不住的某一家的妻女,一二再提议散了,众酒鬼这才不情不愿起身,摇摇晃晃搀起醉倒的,先弄进车里,后进车的又不忘三进三出,上车又下车,下车又上车,和酒友依依不舍话别。直叫等着开车要走的女人们满肚子的火气,想走就是走不了。一旁的小儿女更是不耐烦:回吧,回吧,我困了。
终于发动引擎上路了,醉鬼已然歪头先进入了梦乡。至于什么时候回到家,怎么上的床,另作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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