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讲到我们夜骑抵达怀来,而我夜宿郊外。没有抵达鸡鸣驿镇的我,今天心里充满了不安分……
本文的路线凄风冷雾,惊心动魄
十月初秋,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怀来县郊外的大地之上,轻风夹带着内蒙古高原的寒冷越过坝上草原来到这里,雾气也流动起来。
在寒冷中,一些“沉不住气”的雾滴静静地凝结在泥土里、枯草上、我的帐篷表面。雾气凝结的水滴越来越多,又聚集成了水线,从帐篷的四面滑落。与帐篷外面永不平静的流动相比,躲在帐篷里面的我,稳稳地整夜安眠。
雾气中的营地可是,“十月二日”这一天还是要比想象中来得早。
“嗷……嗷……”,天还未亮,我就被一连串嘹亮的喊叫声惊醒,看了一下时间尚早,便硬着头皮,心怀不安地想要继续睡去。然而,没等入睡,又是几声:“嗷……呵……”。
接下来,这种古怪的吼叫声不时地变换着词调,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却又不绝于耳。我只能判断这的确来自人的声音,却完全听不出来他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荒郊野外有这么一个扎营的新人对此心有悸怕。
我睡意全无,睁大了眼睛确认了一下帐篷外面依然还是漆黑一片。毕竟是第一次扎营,我的脑海中难以自控地想象着各种令人不安的场景,忽然觉得黑夜有点漫长,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机和贵重的东西,又把手伸出帐篷摸了摸自行车——“都还在”。尤其当神秘的喊叫声消失的时候,我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细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声,无他。
可我总觉得这个人对我有什么目的一样,顿时觉得空气又冷了一层。我也只好塞了塞睡袋的边角,双眼盯着帐篷顶,去一半昏睡,留一半警觉,等待着天亮。
图文无关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外终于开始有了亮光,又忽然听到了晨练的大妈们在旁边的小路上走过,似乎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相比只能听到似人非人的吼叫来说,能确定附近的是什么人让我觉得更加安全,叹了一口气:终于安然无恙。
“原来是好心”
就在我收拾帐篷的时候,昨天夜里碰到的老爷子又出现了:“冷不冷啊?”
我笑着回应道:“不冷,不冷!”。
“哎呀!你们昨天怎么不说是打算搭帐篷啊?”老爷子大概觉得我在这乱土堆旁边露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告诉你啊,那个园子里面的亭子比这里好多了!”
“我以为上不去呢!嘿嘿,这里也还行!”想起昨晚我还完全不敢信任他,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社会生活的无情让我们的心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壁垒,面对难以分辨的好意和虚情,都只好城门紧闭,一边防御一边错过。或许,面对一些未知的事情时,我们应该在底线之上,勇敢地去尝试一下。
别样晨跑
收拾好一切,也就到了晨跑的时间了。我看看营地周围的糟糕环境,实在是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跑道;又查了一下地图,发现从这里到城区的中心公园大概正好是五公里。于是,我决定推着自行车跑回城区,完成今天的晨跑。
令人高兴的是,这一路都是缓下坡,我扶着车座放开车把,就轻轻松松地跑上路了。我推自行车跑步的奇怪行为又引来了很多诧异的眼光,估计路人都会以为是我的车坏了吧。
我一边跑着,一边想象“晨跑偷懒”的可能性:假如我骑上自行车完成这短短五公里,应该没有人可以发现我的晨跑有什么异常——手机里面的跑步记录也照样会生成,我依然可以截图摆拍发到微博上。
虽然我那双沉重的腿一次一次地提醒我作弊无妨;可我还是没有能迈过心里的那一道门槛。
“原来,欺骗自己比欺骗别人困难多了。”实实在在的跑完五公里之后,我这样自解到。
晨跑线路完成晨跑之后,我想到昨天紫陌的遭遇,于是去药店买了一些创可贴,然后便来到街边的早点摊上大快朵颐。
请忽略卖相饭后,我问老板:“老板,多少钱?”
老板嘴里细细念之后,对我喊道:“九块!”
“再来一根油条,凑够十块钱的吧!”这顿吃得真是实惠。
话音刚落,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食欲食量好像在一天之内,就大有“长进”。后来,我进一步发现这段骑行对我消化系统的改造,还远不止这几天的影响。
意气风发
九点,我们在怀来县政府集合出发。
紫陌在拍照今天的路最为枯燥,一路的G11O国道,一路的大车轰鸣,一路的灰尘满天——说好的“逃离雾霾”呢?大家只好用头巾都紧紧捂着口鼻。
我们依然遇到了很多骑友,也都相互致意鼓励——有骑行去看天安门的老爷子,也有完全听不懂的外国小伙,还有和我们同路去张家口的两个小伙儿和那对情侣档。
一路如此然而,沿G110走过一段缓坡之后,在鸡鸣驿镇附近开始,G110的坡度慢慢变大,体力不支的紫陌和叹号只好再次选择了推车上坡。
我实在不愿意以推车的速度收队,正好看到善良在队尾的时候,我便一下子冲上坡顶。而下坡的时候,我又疯狂地冲了下去,继续在下一个坡顶等后面的队友。
我不停地冲前冲后,其实只是为了企图以这种“拉爆”的方式加快队伍整体前进的速度,因为自打出发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个念想:今天不仅仅要到张家口,我还打算继续上天路。
实际上,自从怀来出发之后,我就一直自私地深藏着一个小心思:如果队伍整体太慢的话,就找机会分成快队和慢队,以便完成自己的既定计划。
放弃原计划
然而无论我做什么,对于队伍的进度都毫无影响。每次冲到坡顶的时候,都在想:不等了吧,继续一直向前好了,反正大家原定的计划不一样。然而看到大家一起努力的样子,相互等待和照顾的情形,我却难以下这样的决定,更难说出单飞的话。
况且,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这么想,叹号和紫陌的体力自然吃力的很,而工凡、阿松、杨哥虽然也都愿意尽力向前赶路,体力也好,但是集体意识比我好多了。
而工凡更是顶着“六号必须回京上班”的压力,一路都在和我们计划他应该如何完美的契合大家的路线又不失遗憾,即使这样的讨论没有任何结果,也仍然秉持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和大家同进退。
另外,六六和紫陌早已经预定了张家口的住宿。每当休息下来,六六总是与巷子相互应和着,计划今晚在张家口做个全套的“大保健”。
巷子似乎每次听到“大保健”这仨字,似乎都充满了力气,只是这股力气恐怕也就只能到张家口,不会再向前一步了。下面的对话在六六和巷子之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今天到了张家口,一定好好来个大保健!”
“一言为定!”
“全套加特殊服务的”
“没毛病!”
就这样,我心里的小主意不停在“单飞冲刺”和“继续收队”之间摇摆,脚步也不断地在拼命冲刺和焦灼等待之间转换着。我这种进退两难的纠葛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六六照例在中午前后找到一个餐馆,大家纷纷落座,上菜吃饭!
饭前的淡定我看情况这顿午饭怎么也得休息一个小时,再算了一下剩余时间——今天看来只能到张家口了。简单商量之后,我放弃了“路过张家口赶路到野狐岭”的原计划,虽然这样心里有点憋闷和烦躁,而且这种情绪很孤单。
沿着G110国道,我想着前方远远的望去,一片灰蒙蒙的雾霾连天蔽日,我的心里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模模糊糊的不甘之情。
北望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低估了天路的难度。即使那天我顺利地先走一步,恐怕也很难在天黑之前到达野狐岭,最终的结果就是露宿荒野,各中滋味也就大不一样了。
写在最后:
想起来一个朋友说的话:“人啊,永远都是不满足的,总以为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得到之后呢,便又嫌弃了。”只是她没有说该怎么办,这好像是一道无解的题。
回想这段可笑的经历,或许我懂得了一些:实际上,我们总是慌慌张张地想要“得到”,却一再蹉跎了岁月。贫瘠的内心缺少的,并不是追求理想,而是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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