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讲到我们兴冲冲的出发之后,却因为遭遇了八达岭连续上坡路,用了多半天的时间才抵达八达岭长城景区。我们穿过在国庆假期看长城的人山人海,又穿过景区内停车场般拥堵的车来车往,终于抵达六六在八达岭景区里面找到的休息点——兰州拉面馆。
迟到的午饭
一路风尘之后,每个人都看厌了山,也吹够了风,“兰州拉面”这四个普通的字眼顿时让人双眼放光,六六和阿松甚至是要了双份才吃饱。巷子更是抵挡不住饱餐的诱惑,没有赶到兰州拉面馆就在一家早餐店大快朵颐了。后来,我也发觉我的饭量也日渐增长,从此高居不下。
九人合影从这顿午餐开始,我们的队伍又形成了一个习惯:领骑的六六负责在饭点的时候找饭店吃饭休息,其他的人基本不必为此操心,更加巧合的是每顿饭都是人均二十七。
在八达岭景区,我和善良各自买了一面国旗带上,每次给车和路拍照的时候,都觉得画面仅仅因为红旗显得愈加帅气。吃饱喝足之后,时间早已过了正午,我们第一天的行程只走了大概三分之一。
第一个车祸
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路都没有什么困难,宽阔的路面,一路缓下坡,终于可以肆意撒欢了。当然,面对如此任性的路就意味着负责收队的我还是和紫陌一起垫了底。看着她使不上力气的骑行方式,我决定教她怎么破风骑行。
“你知道什么叫做破风吗?”我先开口问道。
她的回答也干脆:“不知道啊。”
“我在你前面骑,你跟住我的车轮大概一二十公分。感受一下我身后的气流,很顺畅,可以减小你的风阻,会特别省力,就是破风了。”一边说着,我就加重了脚力准备超车。
然而,当我感觉我已经超过她可以并线的时候,完全忘了回头确认紫陌的位置,便直接向回打把。没等我并线过来,就只听到她在后面喊到:“哎呀,哎呀……”
“情况不妙!”心里这么一想,我就感觉头皮一阵发毛,于是赶紧回正车把,回头看去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紫陌的车身被我别到左侧,紧紧贴着马路牙子,只听到车胎“噌、噌……”几声闷响之后,“哐”的一声紫陌就连人带车地摔倒了马路边。由于惯性过大,她的头盔又蹭着地面划过十几公分,方才停住。
说时迟,那时快,慌了神的我赶紧刹住车,过去扶她,“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痛不痛?”。
“没事,没事。来的时候,我还总以为这个东西没有用呢!”紫陌拍了拍头盔,“没想到,今天多亏了这个东西,不然真的就小命不保了。”
“是!是啊!”我感觉到我因为愧疚而顿时脸红,火辣辣地已经红到脖颈了,“来,试着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我这样说着,一边却手足无措,一边又唉声叹气。
看着我慌张和懊悔的样子,紫陌一脸轻松地说道:“没事!出来玩嘛,这都是难免的,你不要这样。”
然而,即使她这么说着,我还是一肚子的懊悔,懊悔到无地自容。后来我总在想,大概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老天总要施加一些惩罚来帮你刹刹车,水满则溢,人满则祸。尤其在路上的时候,一颗平和的心态才是一路顺风的要义。确认一切正常之后,我们再次出发,很快赶上了在前面路口等我们的大部队。
一路缓下坡关于此事她并没有对别人渲染,而我也完全打消了教她破风的念头。相应的结果便是:从常山营镇到怀来漫长的G110国道上,一直都是疲惫不堪的紫陌在破风领骑——至
于,破风到底有多累,也只能说谁骑谁知道。
生无可恋的G110
在上G110国道之前,我们在那条曲折蜿蜒的乡村小路上,碰到了一对情侣档骑行者,巧合的是后来我们这两支毫无干系的队伍多次相遇,不下五次。真的应了《走吧,张小砚》里面的那句话:“相遇的人会再相遇”。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次碰到他们是在草原天路的入口处。
走上G110国道,一路上都是大车卷携着灰尘,冷风撕裂着脸颊,枯燥的路让时间流逝也显得飞快。尤其在过了河北省界之后,日头逐渐西斜,阿松第一个打起来手电,天也算正式黑了下来。
河北省界大家其实都已经疲惫不堪,六六每过一公里,就预报前方的公里数,提振士气。巷子和六六一边骑着车还一边鼓励式的欺骗,不,或许应该叫做欺骗式的鼓励:“前面就是下坡了,都是下坡了!”。不知道紫陌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在听了他们的鼓动之后,好像真的没有感觉有什么起伏,倒也气力十足。
国道上的我们带着手电的人负责照明,收队的人换成由半路加入的善良负责,阿松此时早就到前面探路去了。入夜之后的这期间,队伍气氛变得安静了很多,三个小时没有一次休息,大家都在默默赶路。最终,抵达怀来县城已经是晚上八点有余,没有想到出发的第一天就要赶夜路。
赶路一番曲折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有着透明橱窗的饭店,同时也趁着夜色丢了紫陌。六六找到慢慢推车的紫陌的时候,她说那辆折磨自己的山地车,她一下都不想碰了。
九人一桌,小小的店面显得很拥挤;
点菜,上菜,饿狼,扑食。
第一次露营
饭后,夜已深,大家各自准备安睡。准备扎营的我、工凡和杨哥,在稍加商量之后,向着地图上标示的城北公园,抹黑探路。几经曲折和爬坡之后,我们失落的发现:那个所谓的“公园”其实就是在一个小村子的荒郊野外修了一个高高的凉亭,自行车根本推不上去。
正在我们犹豫的时候,身边走过一个老头,满脸不解的看着我们,之后搭讪了几句话。然而,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扎营,过于担心透露行踪不够安全,于是并未告诉他我们打算露营的真实意图。
把老爷子寒暄过去之后,我决定就地露营,看着荒凉的郊野,工凡和杨哥却难以接受。因为我的原计划就是要全程露营,而且眼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困难,我不打算因为场地的问题而放弃计划。劝我不过,他们决定返回城区,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我独自在黑暗中支起了帐篷,最终也算安稳地睡下。后来,工凡和杨哥回到城里之后,决定改而住店。
营地因为担心安全问题,我把自行车放倒之后,锁在了帐篷杆上,其他的所有随身物品一律放进帐篷里。当我这样独自忙碌扎营的时候,我仍然在想:团队骑行和独自骑行到底孰优孰劣呢?没有按计划抵达鸡鸣驿镇,真的那么重要吗?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没有答案。于是更新朋友圈状态的时候,对于第一次团队骑行我提到了两个词:“趣”和“慢”,一优一劣。
其实,我倒也不至于抱怨什么,“各有利弊吧!”——面对后面几天未知的行程,只是就这样模棱两可得糊弄了自己。后来我发现当时自己心中的很多问题,我都没有解决,而这些未决之事,其实有毒。
当晚在飘摇的帐篷里面,我在日记中写到:我实现了我的第一次露营,当然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顺利,是不是安全。但是,人生的第一次中途骑行,我真的上路了——感觉就像失去初吻的小姑娘一样,心中如同小鹿乱撞,却又怅然若失。从此之后,关于骑行和旅行的一切回忆都会刷新和翻页,睡在怀来的郊外,就好像做梦一样。
狼藉一地慌不择“露营地”的我,在天亮之后才发现我的第一次野外露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交给了城郊一堆建筑垃圾上。不过,我却仍然觉得心满意足。
写在最后:
有时候,我的确怀有这样一种偏执:对自己认定的计划或者坚定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有时候,我也的确抱有这样一种随遇而安的态度:对于不影响自己活着的条件,对于不触碰内心底线的环境,一律可以通过调整认知,来接受所谓“上天”的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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