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眼睛都没了的样子真是好看
文／有闻陌上花
01
下午两点半，我坐在教育学院楼下的长椅上吃橘子，树上的叶子黄的黄落的落，旁边一栋楼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衣服收到了。”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看到自动弹出的消息提示我心里一惊，连忙把掰了一半的橘子放下，用纸巾蹭掉手上残留的橘子汁液，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拿起了手机。
事情是这样的，某次学生会聚餐，一个男孩子穿了一件骚粉色的上衣，我看到之后眼前一亮，整个晚上都沉浸在那件衣服的光芒里，一边想象L先生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一边考虑这个事件的可行性。
于是考虑了很久之后，上个周末我拉着室友逛了几个小时的鼓楼夜市，终于在马道街某家店里买到一件粉色卫衣，顾不上心疼自己人民币便当即给L先生寄了过去。
就在今天，他收到了。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是喜悦而是忐忑？那一定是因为你没有见识过理工科耿直boy的可怕。
02
同是理科出身，L先生高中毕业后满怀热情地去了某高校的化学系，而我则投入了经济系的怀抱，从此生活天差地别。
每次我问他在做什么，他的回答不外乎以下几个选项。
A、做实验
B、写实验报告
C、看有机
D、无回复
无回复的时候他通常是在补觉。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曾经看过不少理科男如何耿直之类的文章，但大都付之一笑，对这种言论甚是不屑。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但是跟L先生认识之后，我彻底颠覆了这种认知。
03
早在L先生还没被冠上男朋友这个标签的时候，我已经隐约感到些许不妙，当时发生的两件事尤为让我记忆深刻。
其一：
那天我们约好一起去爬山。
在化个美美的妆出门和睡个懒觉之间挣扎了很久之后，这种挣扎已经显得没有意义，因为在纠结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赖了床。
为了不让L先生久等，我仓促洗了个脸，涂了睫毛膏和唇膏就飞奔出寝室。
中午吃完饭在车站等车的时候，L先生忽然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就在我小鹿乱撞不知所措之时，他淡淡吐出一句：
“你的睫毛好像断了。”
卧槽？睫毛会断？但随即我便明白过来。
“恩......这可能是出于一种你无法理解的原因。”
“不会啊，小时候在姥姥家玩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她睫毛断掉......”
我哭笑不得。
后来我给他解释说那时候睫毛看起来断掉只是因为一只质量堪忧的睫毛膏，他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对话框又是颇为淡定地弹出一个字：
“恩。”
其二：
由于经常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们也都是那种不怎么喜欢打电话以及视频的人，所以平时有话题了就聊几句，没话题便互道晚安。
有一次我跟他提起我有一个同学一晚上喝了一箱维他柠檬茶。
“好奇心驱使我也去买了一盒，果真味道不错，只是一晚上一箱的速度也太......”
我这段话还没打完，他就立刻回复说：“我觉得没什么啊，就好像我上学期在网上买了一箱柠檬，没多久就吃的还剩几个了。”
“卧槽，生吃柠檬？”
04
从那以后，我总觉得理工科男孩子们向来是以一种坚强的姿态生活着的。
他们可以对你的所作所为保持及其淡定的态度，可以一整天看书做实验，可以因为偏好直面柠檬的酸度，更可以即使不理解你的意思仍旧理直气壮。
所以后来L先生跟我说他一口气吃了三斤橘子而意犹未尽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表现出足够的淡定。
那么我为什么会喜欢上L先生呢？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真的喜欢L先生吗？还是单身久了想有个人陪伴而已？
我开始怀疑，并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好好理一理。
一定要从细枝末节找到根源所在，于是我仔细回忆了与L先生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05
我跟L先生虽然高中是同一个学校，但却是在网上认识的。
不管会不会聊天，L先生睡觉前总是会雷打不动的给我发晚安，给我的每条说说以及签名点赞。
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并不能成为喜欢的理由。
于是我继续回忆。
L先生第一次见我时温文尔雅，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棕色毛衣，高高瘦瘦的身形让他看起来颇为帅气。
那天他一直在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回去之后我问他为什么一直笑一直笑，他就说因为很开心啊。
但我想容颜或者单纯也并不是答案。
L先生会在走路的时候任由我扯着他的衣袖，因为我说自己会走丢。
L先生会随时从书包里摸出巧克力，因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喊饿。
L先生会......
我思考了很久，越想越乱，觉得什么都不足以构成喜欢，又觉得什么都像是答案。
06
然后我问了L先生一个很蠢的问题。
“欸？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啊？”
消息刚发过去我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种广告里女孩捧着优乐美问男孩“喂，你说，我是你的什么啊？”的既视感，好在这个时候L先生终于说了句人话。
他说：“喜欢就是喜欢啊，是没有原因的。”
我觉得这是L先生说的最认真的一句话了，毕竟就连我们确定关系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白说喜欢我，而我居然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由于受到许多言情小说的荼毒，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如果没有一场盛大的告白，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至少......至少也要当面说吧。
可是他说在一起的一瞬间，我就立刻抛弃了之前所有的坚定不移。什么华丽丽的表白啊，不结婚不生小孩啊之类的人生信条仿佛都成了过眼烟云。
只有他让我想到了余生。
他以前总会时不时地问我：“如果我哪天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通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不回消息了，直到有一次冷场很久之后他忽然又发了一句：“我都这么问了，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啊。”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怀揣着不安，怕靠近又怕远离，耿直却又小心翼翼。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你安静的时候我也刚刚好是一副现世安稳的模样，你浮躁的时候我不仅不能安慰你反而会跟着你一起浮躁。
我们总是怀着同样的心情，面对着同一个未来，凭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喜欢，就都是无所畏惧的了。
而这些，都是毫无理由可言的。
07
喜欢归喜欢，L先生是一个纯正无比的化学系男孩子这个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
跟他在一起那么久，除了第一次见面，黑色衣服之外我就只见他穿过一件深蓝色卫衣，所以对于他是否能接受粉色这个事情，我的期望不容乐观。
这不，刚打开手机，他就一个表情包扔过来：
“恩。”
一切如常。
我回完这条消息颇为心安的放下手机，一口气吃了一斤半橘子意犹未尽，晚上下课路过水果店又买了三斤。
反正接受不接受，你都会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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