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年华未老,涛声依旧,就该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写在前面的话:“所以,你们不可丢弃勇敢的心,存这样的心必得大奖赏。你们必须忍耐,等行完了神的旨意,就可以得着所应许的”
————《新约·希伯来书》
在遥远地方寻欢作乐,人类所向往的生活听起来就像来自天堂的故事。浪漫?新奇?美好?NO。朋友们,请听我一句,如果你正在经历那些从未所见的苦难,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并对这些词会永久的免疫。孤独?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无聊,枯燥,哪有这么多的美景来让你欣赏,哪有这么多的豪情壮志来让你充满向往,当你经历那些你无法避免的磨难时,哪还有闲余去经历那种高贵情感。我常以为,只有在尘土之中,才能掸去心灵的尘土,现在,它不再是我的真理。你需索的东西有多珍贵,你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当你在享受孤独时,它来自于你对世界的向往,而你又不得不把脑袋时时刻刻悬在刀刃上,这时,孤独?你会痛恨这个词吗、因为巨大的枯燥和无聊底下是你几乎溃乱的心。你会因此内心充满仇恨?言辞里充斥着肮脏邪恶的咒骂?所以,我在这里,试图讲到的。就是那段过去了很久,但每次都能让我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的旅行。
只要年华未老,涛声依旧,就该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如果没有见识过黑暗,且别发誓走上一条黑暗的道路,如果希望不是无知者的妄想,那么就必须用路途证明。
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在我心中一直萦绕的神山———孔唐拉姆山。查阅了你所有的故事,你还是藏在你的面纱之下,尽管我试图用尽我所有能想到的办法。此时此刻,你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已然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山那样简单。
那晚夜太黑,没能认识你你就是我见识的黑暗,
让我对生命和自然敬畏。
投命于必死之地,
只为寻求万分之一的希望。
黑暗降临,整个世界一瞬间都处在它的阴影下,西藏是个神奇的地方,山,更是它们的神秘所在,而在这山脉中行走,走的越远,就越难回头,没有人能经历这场漫长的旅途而不被改变,区别在于:一个人能够在重压和恐惧中走多远。所幸,我们还活着,这是我对生命保持最大的敬畏。五个男人,一部车,翻越了14座高山之后,我们开始了穿越这边境的最后一座山脉,凡事,没到最后一步,不要猖狂,不要自大,保持谦卑的心,走完最后的三步,二步,一步,这才是终点。命运是很戏弄人的,会让你意气风发,也会让你快要成功时流落街头。在经历一整天了程途跋涉后,我们准备在凌晨的时候停留在那儿,睡上一觉,在廖无几了的大山里,就剩下我们唯一一点儿亮光。翻越哑口,在下山,就到达我们的终点吉隆口岸了,车速再慢,两个小时也就足够了,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车上休息会儿,再出发。正如我们所有人的想法一样,我们找了一个空旷的空地,把车停住,暖气没关,4000米海拔的高山夜晚在哪儿都是寒碜刺骨的。然而,意外总是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出现,5月份的天气,竟也会下起了我在北方冬天所遇的大雪,一会儿,就没了小腿,我们是不能停留的,如果雪还如此下一个小时,我们就会被困,翻越此山又不知要等几天,当机立断,我们马上启动了发动机,司机是一个30多岁的哥,不能叫他大哥,因为他看起来很瘦小,可是如果你见了他,相信我,绝对不会就从外表妄下判断,他一股灵劲,如狮子般,一路就想着如何去抓兔子和土拔鼠。然后去拉只羊,一路上就叫唤着烤只全羊,这样一个人,到后来,是我们最担心的人嘛?他生存能力是我们之中当之无愧最好的。
只要年华未老,涛声依旧,就该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我们只想逃离,或者远离这个地方,尽早的到达目的地,然后来一杯热茶,看第二天最美的清晨。开车的哥我们都叫他飞哥,一个有经历的男人,干过很多职业,也是一个开个大车的老司机,我们很相信他的技术,也是一个敢作敢为,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5个男人一部车,几天的旅途是很枯燥的,男人在一起,无非话题就是钱和女人。飞哥还是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也是一个有趣的人,说刚做梦,一个藏族的姑娘走进了他的梦里,背对着他,让他别走,说的藏语,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听懂,难道自己能娶一个藏族的姑娘?他两眼发光,一副兴奋的样子,我们只是笑笑,向往常那样。
车很缓慢的爬坡,外面还是下着暴雪,雨刮器滋滋的声音一直响着,公路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条道路崎岖的的绕着蜿蜒而上,发动机的声音和车轮压雪吱嘎的声音充斥在空间中。我们在车内聊天,各自说着各自的故事,还想说吗?不想。只是为了大家不犯困,强迫着找点话题,好让时间好过那么一点儿。然后得然后,飞哥又开始说那个姑娘在他面前晃悠了,向她招手,然后开始谩骂,开始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我们感觉到他紧张了,可是,刚开始,我们都还是不畏惧的,毕竟这么多人,而且是男人。 在飞哥的谩骂中,我们翻过了哑口。开始下山,车还是开的很缓慢,雪,还是如此,在这寂寥的北方大地上猖狂的下着,用着它全身的怒吼。
下山途中,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相对而言快到达目的地了,突然,飞哥停下了车,打开了双闪。下车,一句话没说,我们都以为他去上厕所,用雪洗下脸,精神一下。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空气中开始凝结着不安全的,终于有一个小伙伴说,飞哥哎,怎么还没回来。都下去这么久了,要不要下去看看,——————等等吧,他没事,他能有啥事。这时候我们都开始有点紧张,只是大家都抱着好的希望。————————————————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大叫在这夜晚格外的刺耳,我们知道不对了。我看了最后一眼刹车是否开好,马上跟着跑下了车,飞哥在我们车后5米的位置,站在马路的中央,他的背是弯曲的,一动不动,可以模糊看到他颤抖的身影,在这大地上格外注目。在我们冲上去的那一刻,他像着了魔一样,双手和双腿一直在颤抖,嘴里唠唠叨叨的说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不要留下来。那个姑娘就在我面前,让我留下来。我脑袋是清醒的啊,妈的妈的。我的手还有脚他妈的就是动不了,动不了,你给我动啊。草。老子一辈子光明磊落,今天就要留着这儿了吗?
我们都开始围在了他的身边,有人想把他抬上车,有人说让再等等,如果真是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碰了他,他就没有魂了。在这中国最边境的山上,这种事或许真会有的,我不敢揣测大家是怎么想的,我知道大家嘴巴里都没说出来。都说是天气原因,开了一天的车,精神幻觉,自我安慰,自我相信,当我们真遇到这种从来没遇之事,10分钟过去了,真是无助啊,那时那刻,才发现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或者能做点什么也好啊,我们是不能置飞哥不顾的,老天眷念,他终于能动了过来。可是还不是那么的自然,我们马上带他上了车,把暖气开的最大,第一句话,他说他想逃离,想马上走,这个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停留,那个女孩还在,还在,他不要什么藏族姑娘了。他坐在驾驶证,开启了车,雪此时此刻已经淹了小半个车轮。他一再坚持自己开车,旁边就是4000多米的悬崖,黑暗一眼望不到头,一脚油门或者他那西藏姑娘让他一个不留神,或许我们就车毁人亡了吧。
只要年华未老,涛声依旧,就该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生活,总是心怀最大的善意在荆棘中穿行,而寻求善意,可能是我这一辈子的春药。我怀着最好的念想,或许,那晚,我们都该留着了那儿,是那个姑娘,让我们慢点,慢点,所以我们幸运的活了下来,还能此时此刻对生命给予延续,有什么能比活着还好哎?
在这块土地上,我们从欢乐走向悲伤,现在我们做另一种尝试——穿过悲伤找到喜悦,或至少找到自由。可是这路啊,你须得一个人无依无靠,寂寞的去走,唯此它才会进入你的血肉,像一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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