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里那个编《博物志》的人 | 我读

《搜神记》里那个编《博物志》的人 | 我读

近些年，微博上的“薄雾浓云愁永昼”男神（博物男神张辰亮）吸了一大把迷妹。草变黄了，树变绿了，那只鸟怎么突然不叫了等等都归男神管。男神常常凭借其满腹经纶和幽默睿智给迷妹们淋上一瓢充满善意的凉水。

“博物”出于晋代张华《博物志》。张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传奇《李章武传》说李章武：“以章武精敏，每访辩论，皆洞达玄微，研究原本，时人比晋之张华”。意思就是说李章武和张华一样，是一个学识渊博，善于辩论，且思维高妙之人。

张华，取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人。年轻时多才多艺，受到时人赞赏。编纂有中国第一部博物学著作《博物志》。《晋书 卷三十六 列传第六》：“华学业优博，辞藻温丽，朗瞻多通，图纬方伎之书莫不详览。少自修谨，造次必以礼度。勇于赴义，笃于周急。器识鸿旷，时人罕能测之。”因此张华才华多到什么境界，和他同时代的人也无法把他与前人做比。只知道他的学识多到无穷大，非常崇拜他。于是张华成了神人，被编进了干宝的《搜神记》，就有了《张华擒狐魅》篇。

故事是这样的。张华做司空的时候，燕昭王的墓前有有一只花狐狸，能够变化，这天它变成一个书生的模样想去拜见张华，它问墓前的华表木说：“凭我的才华，能不能去会见张司空呢？”华表木说：“你虽能言善辩，但张司空明博而睿智，恐怕你去了必定遭到侮辱，大概回不来了，不但要丧失你千年修炼的本体，还会连累我深受灾祸。”一番挣扎之后，狐狸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态度，依然手持名帖去拜见张华了。

一开始，画风是这样的。“华见其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雅重之。”由此可见，始于颜值不无道理。于是，两人开始各种唠嗑，从文章到文人，从历史到现实，从地理风俗到人间礼义，每每遇到有争议之处，张华常常落于下风。按理说，这时候，我们的华表木应该庆幸躲过一劫，张华也应该喟然叹曰：“吾与公子也！”谁知道，事情发展到这，张华竟然说了句，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少年！如果不是鬼魅就是狐狸精。

这显然与孔子他老人家“见贤而思齐焉”的观点不和，张华在孔子看来，应该是个小人。

这时候，狐狸说了：“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奈何憎人学问？”就要出门去，张华派人把门锁了，让人牵狗来试探，随后又点燃华表木让花狐狸露出了原形。最后，张华说了句：“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复得。”意思就是说这两个怪物不遇上我，千年之内都不能擒获。于是烹杀了狐狸。

试想一下，若是那少年最终没有现出原形，那么张华便不是真智度，而是真嫉妒。古人之所以如此编排，还是出于对张华的崇拜。可这一篇擒狐魅的确不是一篇很好的颂文，因为在另一部分的读者心里，张华被嫉妒化了。而华表木和狐狸，才是真正有学识且知礼节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