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竟然挂了他的电话,江一苇有些难以置信。是不是他迟钝的心跟不上女人善变的节奏?在他面前一向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秋葵,也变得让他琢磨不透了。她犹如被他送上天空的风筝,及力想挣脱他的手掌心。
性格活泼开朗,人又长得小巧精致的含笑,曾经把他迷的七荤八素,他对人家死缠烂打,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抱得美人归。他一度把她当成九天仙女下凡,供在手掌心上。
也许是人世间俗气太重,就算是仙女一旦沾染上凡尘,就会变得俗不可耐。江一苇不知道,枕边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不可理喻。他们之间除了争吵,就只剩下沉默无语了。
爱情这只伊甸园里的苹果,不亲自品尝永远不知其味,尝过之后的人只有两种表情,要么庆幸,要么后悔。因为苹果的滋味只有两种,要么甜蜜,要么苦涩。
岁月这把杀猪刀,无情的分解着一切世人眼中的美好。大多数人都是被这把钝刀,分割的体无完肤,不禁对婚姻对生活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厌倦和恐惧之心。
江一苇座在驾驶室里,手捂着方向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点了一支香烟一口气抽了大半截,随着香甜的烟雾在他心肺间穿梭缭绕,胸中的怒火也平熄了一半。如果酒和女人只可以选一样的话,相信有很多男人会选择前者。他把车开到阿春酒馆里,那里有他的熟识的酒友。
杜若总觉得这些日子来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她一向清高孤傲,从不肯轻易的与人套近乎。自汪海洋出事以来,总有那么些人或明或暗的向她示好。这些人中有他的顶头上司胡主任,虽然现在升任支行行长了,有很多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但他一直对杜若念念不忘,时不时的还打电话来假公济私的关心一下杜若。也许这正是应了一句话,得不到的那个永远是最好的。
杜若不再是年轻的小女孩,甜言蜜语和金银财帛都不会让她在动心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也明白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需要的是什么?他们家里人人都有老婆孩子,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次艳遇和邂逅,一个有别于妻子的另一具肉体。就像是出门闲逛的时候,非常幸运的采到一朵路边无主的野花。
对杜若而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辈子她把所有的情爱都给了汪海洋。他们之间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已经消耗尽了她所有的能量。已经没有第二个男人能重新燃起她的情爱之火。她对那些特意靠近她的人很反感。
这个孤独的爱情守护者的内心却又是寂寞干枯的。她渴望倾诉,渴望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苦楚。有时候,她会把自己的苦告诉给午夜星空,并不是希望他能指点迷津,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她只奢望有人能分享她的孤独。当然有时候她也静静的在听对方诉苦。他们从来没有视频,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样。也许一辈子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在彼此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缘聚就会有缘散。
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更不在乎别人在她后面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高昂着头,目不斜视的上下班。
秋葵每天都是趁中午员工午休息时清洗男厕所的。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抓紧时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午睡,基本上都没有人上厕所。她没有把暂停使用的牌子挂门上,就直接进去打扫了。
公厕西边一字排开一共六个蹲位,东边则是一排小便池。她刚走进最里间的位子,关上小门准备清洗,突然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入厕。吓得她只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来的竟然还是两个人,老涂和老肖,两人站在小便池边稀里哗啦的放水。
老肖说: " 老涂,大家都在传你和杜若的事情。到底有那事还是没那事,咱们是好哥们儿,你可要老实交代。胡主任想到头发白了都没得上手,你老兄可真能耐。"
老涂嘿嘿嘿的傻笑: " 没有的事,你别听小吴他们胡说八道。" 两人边说边拉着裤子上的拉链往外走。到了洗漱池边,也不忙着洗手,老肖拿出香烟,两人竟然,吞云吐雾起来。
老肖不死心,继续追问: " 无风不起浪,你要是和杜若没一点问题,人家咋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老涂依旧嘿嘿的傻笑: "他们吃饱了瞎嚼牙巴骨呗,我也就上过她家两次,一次是她让我帮换灯泡,还有一次就是帮她清洗一下天井,移动一下大衣柜。有时遇到烦心事。她也会跟我说说。我呢,就是帮她出出主意。有时候陪她买买菜烧烧饭,给她一些支持和鼓励,别的真没有什么。"
老肖两眼放光: “听说你三天两头往她家跑,看到她那植物人老公没有?他从前可是城里的风流人物,身前身后总围绕着一大帮高矮胖瘦的女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师奶杀手,很多女人都对他怀有非分之想,其中肯定也包括你老婆。"
老肖笑到: " 拉到吧,还师奶杀手呢,他现在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气,脸上像蒙了一层死灰。瘦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活脱脱就是蜡像馆里的蜡像,我每次到她家,都不爱上他的房间里去,害怕闻到那种死人的气息。" 临了还说了一句: "这就是坏事做的太多,报应来了。"
老肖心说,可怜了杜若一个美妇,生生的守活寡。也便宜了这窝囊废肖秃头,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这人算总不如天算,一个人一辈子要走什么路?交什么好运?倒什么霉都是有一定的因果定数的。
征服和占有女人是男人的梦想,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对男人更有挑战性。就算是意淫的对象也是挑选那些非常出色的女人。
老涂在老肖的猜疑中,虚容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那曾经幻想过多少次的画面,果然梦想成真了似的。脊梁骨嗖的就挺直了了,仿佛原本他猥琐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高大威猛起来了,从今以后人们都将带着仰视的目光注视他。嘴巴也就更加无遮拦了,在老肖的旁敲侧击之下,把他和杜若同事之间的往来。添上些油加上些醋,眉飞色舞的向老肖胡乱的吹了一通。
老肖捎带一些醋意: "看你满面红光,眼睛贼亮,桃花运正旺呢。我就搞不懂了老涂,就算杜若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应该挑你呀,就你这光头葫芦瓢似的大脑门,也影响情绪是不?" 老涂怒瞪老肖: " 你懂什么呀?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你脑袋上的头发比猴子毛还多,那又怎么样?离婚都七八年了还打关棍呢。" 两人互相取笑着走出厕所。
秋葵对老涂生出厌恶之心,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汪海洋呢。生病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就算是位高权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也逃脱不了疾病的折磨。那三拳打死猛虎的英雄,也曾经被一个小小的疟疾折磨的形槁影枯。汪海洋就算被病魔折磨的满身臭气,人家也是安静的躺在自家的床上,与他人何干?他有什么权利去嘲笑一个久卧床上的病人?
这些话要是传自一个女人之口,倒还是情有可原,女人天生有好奇之心,也有妒忌之意。喜欢搬弄是非,总是喜欢做一些贬低他人抬高自己的游戏。一个大老爷们应该有管得住自己嘴巴的封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是一个女人对你敞开心扉,你也不应该将她的心思四处传播。
难怪这几天她也觉得气氛有些异样,总是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什么,看到她之后又都装出若无其事来。秋葵自己人微言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清洁工,挤不进员工的圈子里,她唯有更加谨慎小心的做事。原来他们是在背地里议论杜若。
她很是为杜若忿忿不平,杜若的为人她知道。但嘴巴长在人家身上,谁个人前不说人,谁个人后不被人说。
白梨事件不仅没有平息,反到拔出萝卜带出泥,有更多的人被牵连进去。其中就包括约翰张和含笑。含笑刚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以为这只是走走过程,她相信自家的经济实力和人脉,江一苇很快就回将她带回家。因此她像落地的锦鸡,在鸡窝里也要保持它的美丽和骄傲。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她连丈夫江一苇的影子都没看到,心中不由得紧张和惶恐起来。他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想借此机会要和她离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分。这种故事生活中经常在上演,只是她在江一苇面前一直有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她为人处事嚣张跋扈,而且非常的自以为是。她一直自信的认为,这辈子只有她甩江一苇的份,而他永远都会像当初追求她那样的忠厚老实,盲目的自信会让人失去警觉。
其实江一苇到没有含笑想的那么复杂,他在四处打探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想早点把她保出来。但是这场经济纠纷,已经牵扯到另一桩融资大案里了,被牵连进去的人一律都不得保释,他就算再有能力也是使不上劲。
含笑还没有认清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严重,她只是一味的责备江一苇不肯救他。人的思维方式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就会把问题往一个方向无穷的放大,她对江一苇从满怀信心到渐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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