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子三小说‖膛上有血（二）

水子三小说‖膛上有血（二）

紧张的喘气声触碰着纤弱的神经触角，老狼窥视着鸟兵，仿佛来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世界。

门忽地打开，一束刺眼的白光狠狠地戳着老狼的眼睛，让他有些茫然，像是一个走失了的无助的孩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快! 快跟我走!”

周海突然站在老狼的面前，鸟兵站在门后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炮弹落在了屋外，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灰蒙蒙的尘带着怒气，揉成一团，往屋内一股脑儿地掷来，像个积攒怨气许久破门而入的怨妇，让人丝毫回不过神。

任凭木屑石渣毫不留情地划过老狼布满尘土的脸狭，留下一阵尖利的疼痛，血和尘土混在一起变成了黑色，随之被强大的空气冲击力弹开。

房屋内荡的满是尘土，周海被炸的头晕目眩，好一会儿，从灰尘里爬了起来，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疼痛灌满了整个胸腔，喘着气大力地呼吸几口夹杂着尘土的空气。

鸟兵眯着眼睛吐着灌了满嘴的尘土，剧烈的咳嗽声让昏迷中的老狼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想起自己在军校学习的日子，那个时候，在烈日狂风雕琢下的老狼以为自己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鸟，不顾一切的追逐着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

仿佛又看到那个因训练而累瘫在地上的自己，仰望着远处的天空，是永远望不透的那片蓝，躺在训练场，伸展开双臂，对着和煦的阳光，仰起脸闭着眼。他是老狼，原名秦树，今年二十七。

“走，快走啊！”耳边流动飞虫嗡嗡的杂声，这一刻，他又听到了班长周海的声音。从自己调离新兵连的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听到如此亲切的声音了，像一个温暖的手掌抚平了这些年来心中积攒的疤痕。

鸟兵渐渐清醒了些，看着周海似乎是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咬着牙站起来和周海吃力地扛起还在昏迷中的老狼，他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就要被炮弹再吻一次。

鸟兵一脚踹倒被炸的不成样的半截土渣墙，疼痛的有些狰狞的表情中透露出隐隐坚毅。随之突兀的风灌满了衣袖，一瞬间，在温暖阳光的打磨之下，他的轮廓透出耀眼的凛然。他叫赵柯，今年二十七。

路边的野花目送着他们的离开，天空依旧是那片湛蓝的天空，风依旧是他们最真诚的朋友。

天气变得很快，走到傍晚时分，雨便哗哗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