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演义读法第五十八

作者: 平凡的爱好 | 来源:发表于2019-03-19 21:58 被阅读6次

    【巴氐夺蜀】(一)


    李特兄弟有豪侠的一面,也有粗野野蛮的一面(不过,其野蛮的一面尚比不过曹操情绪失控时的残暴)他们勇猛善战,胸怀大志,而不知王道,故而,对部下约束不严,他们所控制的武装常常抄掠蜀人。他们自身也有狼性,所以,第一次打下成都以后,放了抢,巴氐流民在城内大肆抢掠了三天三夜。

    这期间,李特杀了杀西夷护军姜发及龚尼,成都令袁洽。

    平静下来以后,李特派牙门将军王角、李基赶赴洛阳,表陈赵廞造反之罪,自述讨平朝廷反贼的功劳。看来李特非常聪明,善于辞令,懂得用政治手段免遭军事打击。他们的力量不大,没有稳定的地盘,暂时守雌是很正确的。

    晋朝没有立刻把李特兄弟和流民定为平叛的功臣,更没有奖赏他们;但是,也没有追究他们帮助赵廞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行,没有批评他们,当然更不会对他们发起军事打击了。

    晋朝很快任命了新的益州刺史,这个人叫罗尚,他是蜀汉后期暨西晋名将罗宪之侄。朝廷为什么任命他为益州刺史呢?原来,赵廞刚刚据益州造反时,晋朝非常恐慌,一时忙于内斗而不知如何是好。

    独梁州刺史罗尚则上表分析说:“赵廞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他不过是个庸才。而蜀人不愿为乱,根本不会真心跟随他。朝廷大可放心,臣料赵廞必败,而且会很快败亡。”以后的情况证实了罗尚的判断。

    于是,晋朝认为罗尚有眼光,很厉害,就想依靠他平定益州。便拜罗尚为平西将军,假节,领护西夷校尉,益州刺史;赐他卫节兵一千,梁州兵二千,又配上庸都尉义部一千五百人,合四千五百人,供他直接指挥调遣。

    同时,迁梓潼太守乐陵徐俭为蜀郡太守;迁扬烈将军陇西辛冉为广汉太守;又派牙门将王敦等将兵七千入蜀,听命于罗尚,共同定蜀。

    公元301年三月,即李特占领了成都三个月后,也是齐王司马冏等开始起兵反司马伦之时。新任益州刺史罗尚统领一万四千多精兵,浩浩荡荡,进了益州。

    李特兄弟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忧惧,担心罗尚要来围剿自己。于是,李特派三弟李骧带了大量宝物去半道迎接罗尚。罗尚得了李特兄弟的贿赂,非常高兴,当即把李骧提拔成了自己的骑督。

    李特见罗尚好货,已经放松不少;又听说三弟李骧当了刺史的骑督,方才明白罗尚入川,不是来打他的。

    为了进一步交好罗尚,并麻痹之,李特、李流遂率部下牵牛担酒,离开成都,来到绵竹,给罗尚接风洗尘。罗尚更加高兴了,引李特兄弟为知己。

    牙门将王敦暗中劝罗尚说:“流民都是强盗,今天他们轻身来在营中,应该趁机把他们都砍了,以免后患。”罗尚哪里肯听?他厚抚李特兄弟,并把他们带在身边,一起进了成都。并保举李特为宣威将军,李流为奋武将军。

    后来,晋朝下诏让秦州和雍州派人入蜀,把六郡流民召回原籍。于是,御史冯该奉命入蜀,督遣流民。但是,流民都不愿离开巴蜀。李特兄弟在益州开始得势,自然更不想离去。

    李特的兄长李辅一直留在家乡略阳,这时,他以劝李特等回家的名义,也风尘仆仆,跑到成都,与李特见了面。见面后,李辅对李特说:“中原大乱,不应该回去。”言下之意,自然是劝李特趁中原自顾不暇,设法留在巴蜀,以图大业。

    于是,李特再次贿赂罗尚,并连御史冯该也打点到了。李特恳求宽限半年。这两个得到了好处,便答应了。

    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春去秋来,宽限已满,朝廷再次要求流民回归原籍。但是,流民仍要求再宽限半年,希望入冬后,再动身北去。李特再次出头,为流民说情。罗尚很想答应李特的请求。却遭到了自己的助手、广汉太守辛冉的坚决反对。他一定要流民遵守前约,立即动身离开巴蜀。

    为什么辛冉不肯通融呢?是李特没有给他好处,还是辛冉怕流民作乱?都不是。而是另有隐情。

    原来,朝廷曾暗命辛冉调查流民,搞清楚他们有没有为灭反贼赵廞出力,如果他们曾经参与讨贼,则应当按功论赏。结果,辛冉私心太重,他隐瞒了朝廷诏命,没有照诏命办事。

    辛冉为什么这样做呢?有私心故也。那么,他的私心是什么呢?其私心有二:

    1,辛冉是司马伦党羽,他不是因功封官,乃是见宠司马伦而官运亨通。其时,司马伦已灭,他害怕受到连坐。所以,想把灭反贼的功劳据为己有,好依功免罪。

    2,辛冉性情贪婪凶暴,想杀害流民及其首领,劫掠财富。他知道流民常抄掠蜀人,手里头有宝。

    为了说服罗尚,李特多次遣天水阎式去作说客。阎式见效果不大,就转而向益州刺史别驾杜弢,陈说强逼流民离蜀的严重后果。杜弢觉得有理,便帮他劝罗尚再宽限一年。罗尚又有些动心。

    辛冉见状,就对罗尚说出了心里话,他说:“流民以前趁赵叛乱,剽窃抢惊了很多财物,应当下发公文设置关卡收取这些财物。”罗尚一听有这种操作,顿时跟辛冉站到了一起。

    到了秋七月,罗尚下令各地立即开始遣返流民。并派梓潼太守张演在各路口要地设置关卡,搜索财宝。八月,巴蜀各处关垒都开始戒严了。九月,罗尚把大军驻进了绵竹,扬言种麦,实际上是防备非常。

    因为随着罗尚不断加大遣返流民的力度,李特兄弟就在绵竹建立了很多连营,收罗不愿遣返的流民。流民怨恨辛冉,感念李特多次替他们请愿,故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是以,罗尚把主力部队调到了绵竹,因怕刺激李特,故而打着屯田种麦的旗号。

    李特在组织上作了初步准备后,又直接给辛冉去了一封信,请他法外施仁,不要逼得流民进退失所。

    辛冉得到了李特的书信,勃然大怒。索性公开翻脸,直接命人到处张贴告示,买李特兄弟头颅,赏锦百匹。

    李特、李骧听到消息后,用重金买下了全部榜文,并把内容添改为:“能够送来六郡(指流民)的豪强李、任、阎、赵、杨、上官以及氐、叟、梁、窦、符、隗、董、费等的首级一个,赏布帛百匹。”写好后,四下张贴宣告。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流民。他们无不又怕又怒,前来投奔李特的人更多了。仅仅过十天,李特兄弟已经集合了两万多战士。

    冬十月,李特兄弟转保赤祖(绵竹西北)在赤祖,李特将自己的武装力量分为了两个大营,进行了改编。李特自封镇北大将军、益州牧;李流镇东大将军;李辅骠骑将军,李骧骁骑将军;李特长子李荡振军将军,少子李雄前将军;李含西夷校尉,李含子李国、李离及任回、上官晶、李攀、费他皆拜为将军。天水任臧、上官惇、杨褒、杨发、杨珪、王达、曲歆,阴平李远,武都李博,略阳夕斌等封参佐,而阎式、何巨、赵肃为宾从。

    广汉太守辛冉遂遍树围栅,包围了赤祖,准备掩击流民。一切就绪后,他派遣广汉都尉、护军曾元,牙门张显率步骑三万余人要夜袭李特。罗尚也派遣督护田佐、牙门刘并帮助辛冉军。

    李特探明敌情后,自守东营,命弟弟李流守西营。设下埋伏计,做好了迎战部署。

    当夜,曾元、张显、田佐等数万大军直扑敌营。他们见敌营灯火无光,声息皆无,还以为李特兄弟没有防备,便大着胆子,冲杀了进去。不料才冲进去,就见伏兵四起,李特从营内往外冲杀,李流自营外向营内围杀,把人数远多于自己的敌军包围了。

    李特兄弟勇猛无敌,益州军哪里是对手?经过一夜厮杀,曾元、张显、田佐都被杀死。数万益州军大部分战死,只有逃跑了。

    赤祖大捷,流民斩杀了二万多官兵,李特把曾元、张显、田佐三人的头颅送给了罗尚和辛冉。罗尚后悔的说:“当初,辛冉不听我的话,终于使李特兄弟成了故事。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特则乘胜对广汉发起了进攻。辛冉多次出战,但都被打败。罗尚复遣犍为太守李苾、长史费远去救辛冉,也无法取胜。

    辛冉被打得不敢出战,也不敢坚守,就把过失推到了绵竹令南郡岐苞头上。杀了这个替罪羔羊后,辛冉放弃雒城,率残部杀出包围,跑到德阳去了。李特随即占领了广汉。

    李特令李超为太守,留守广汉。然后,他马不停蹄,率众往攻成都。这次,李特二打成都,已经不像寻常土匪了。书中写道:李特沿途晓示蜀民,与民约法三章,施舍赈贷,礼贤拔滞,军律肃然,秋毫无犯,蜀民大悦。

    这里显露了豪杰气象,突显了很高的政治智慧。结果是收取了民心。

    李特二打成都会成功吗?罗尚的结局会怎样呢?让我们明天继续读书,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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