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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偶尔听说《偷自行车的人》,这部殿堂级电影,当晚就找来看。
二战后的罗马,失业工人里奇,终于等来一份工作。
此时的里奇,远离人头涌动的人群,独自坐在旁边的空地上百无聊赖。
已经期待工作太久,每次都落空,所以有些不抱希望。
而他的家里,已经一贫如洗,能典当的东西都拿去换了钱。
幸运突然降临,里奇终于有了一份贴海报的工作。
他需要有一辆自行车,而他的那辆早已进了典当行。
妻子果断将家里所有的床单扯下来打包,那是她的嫁妆,家里唯一还能换点钱的东西。
赎回了自行车,他们欣喜若狂。
他们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更深的绝望。
上班第一天,自行车就被偷了,其实是抢,瞄准了他毫无防备时刻下手,对方是团体作案,有人抢车,有人试图拦着他,跨越几道街,最后眼睁睁看着心爱的自行车,消失于街角不见。
我们看到一个努力挣扎的人,坚持,无望,自我安慰,放弃,直至铤而走险,陷入深不见底的绝望。
丢车——找车——偷车,白天夜晚,风雨雷电,里奇在这几天就如经历了一生。
可恶的偷车贼,并非是十恶不赦的人,年轻的男孩,以及里奇,他们不过都是时代大背景下,可怜的艰难生存的人而已。
最后,里奇攥着儿子的手,融入人群之中,无声地哭了。
电影里,里奇跟警察说:你并不知道,自行车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自行车——工作——收入——生存——不那么窘迫的有尊严的生活。
当他偷车失败,被当众掌掴,儿子攥紧他的手,大声叫着爸爸。
那一刻,颜面扫地。原来在生存面前,尊严早已无处存身。
他拉着儿子隐入人群之中,眼泪已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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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记起小时候,还不懂得生活的艰难。
周末,爸爸从县城带我回乡下,为了省下坐汽车的钱,骑自行车走过几十里路。
到了镇上,爸爸勾着头,用力蹬着。
后座上,绑着两把藤椅,我坐在藤椅里。
看看周围的人,直直的身板。我问爸爸,为什么你的背是弯曲的。
爸说,因为我们已经行了很长的路。
爸爸疲惫却还是平静愉悦的。
然而在我一次生病住院时,爸爸哭了,求着医生说,一定要治好我女儿,倾家荡产,砸锅卖铁都可以。我想,爸爸的家产里面,也包括了那辆自行车。
生活对于他,人到中年,负重前行,仍奋力挣扎,而不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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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老家的一个邻居。小时家境贫困,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
后来结婚,夫妻二人,在大城市做点小生意。
因为忙,又起早贪黑的,便把孩子放在老家让父母带。
前年,邻居花了几十万起了大楼房。又买了车,做生意终于不那么辛苦了。
有了车还可以方便回家。
可是儿子上了初中,渐渐不服管教,在学校打架惹事,上到初二便退学了。
为了让孩子重回学校,他把孩子接过去跟自己一起做生意,让他体味生活之难。
孩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有一次跟他顶逆,一脚踢在钢板上,差点致残。
他在医院陪儿子,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在家出了事。
他心急火燎赶回老家,没敢开车,在火车上一路叹息。
即看到重症病房的父亲,白发苍苍的母亲,他悄悄走到医院的角落里,哭了。
他不知道,起早贪黑,为了家人幸福生活的自己,究竟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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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一天走过集市,看到一个卖菜的女人,跟一个老头在吵架,大概他们的生意,有了什么冲突。
他们之间,因了块儿八毛的争吵,是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对抗,还是接纳?
经过他们时,没有觉得庸俗,而是生动、平凡的烟火气。
人的困境是永远的。
人在困境下的挣扎,鲜活而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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