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很多时日里,每当吃过晚饭后,在孩子们玩闹的当口,我便捧起《增广贤文》、《颜氏家训》、《子不语》、《笑林广记》等休闲小书来高声朗读。我时常是边踱步边摇头晃脑边朗读,脚步划拉多快,嘴皮子便翕合多快,每次持续时间倒不长,五至十分钟左右。如此一年下来,几本小书悉数朗读完,理解却很不透彻,想来大概是嘴到脚到,偏偏心未到吧。诚然,这样的朗读也不是毫无获益,起码一方面我体会到了恣情朗读的快意,二是长此以往我喜提“狂佬”、“青山逃士”等雅号(承蒙管家婆御赐)——往年常看香港电影的朋友应该知道“青山”是何方圣地。
今年我却不打算这么玩了,因为我已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在衰退。在某个梦醒的深夜,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我记忆中的世界模糊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被我遗忘了,害我之心不死的人被我疏忽了,美妙的事物被我抛却了……那该多么悲催啊,我会不会连怎么悲伤也忘了呢?
不行不行,第二天醒来后我对自己说,看来我除了得多吃点猪脑补补外,还得采取正儿八经的措施了——改朗诵为背诵便是很正儿八经的措施。至于背诵的内容多寡和进度快慢,在我精打细算一番斟酌后,认为:背诵的内容可以少一些,进度可以慢一些。于是,我选定了《唐诗三百首》,是蘅塘退士编的那一版,该书我书架上有,电纸书里也存有,偏偏记忆里没有。
好,就这么定了!
其实说句良心会痛的话:我打小便异常厌恶背诵,曾经一度拿陶潜的“不求甚解”来充当不熟读、不背诵的理由,如今回想起来,说良心会痛都是轻的。
话说其实背诵《唐诗三百首》这事,我自上星期起便开始着手了。我的计划是短诗日均一首,长诗多日一首。如此背下去,大体一年可背熟。我对“背熟”的定义是全然理解每一诗句的涵意,能迅速默写,能随时随地随想随诵。就目前我已背熟六首短诗的体验来看,一年的闲余时间(生活、工作、学习、应酬等之外的时间)也未必充裕的,何况现阶段背的还只是篇幅较短小的五言古体诗。
而这一星期我采取的是眼、口、耳、手、脑随机轮番上阵的背诗方式:选定需要背的诗后,我会先多看几遍,理解透诗的含义主旨,然后开口反复朗读。方便的时候便反复听网络上找来的朗诵录音,在这里得提一句——我基本是在开车的时候边听录音边跟着大声喊,反正喊破喉咙车外边的人也听不见,很是爽歪歪。当背熟以后便可以找机会默写了。而夜晚睡大觉前我往往会呼喊脑子的名字,令他在黑麻麻的浪漫环境下少想女人而多默背诗句。
目前已背的六首诗我都非常烂熟,但一如前文所说——我的记性已大不如前,况且时间是很狡猾的,无论我们背得多么熟练,只要给时间足够的时间,它总会让你有所遗忘。我该时刻警醒,往后我铁定是要遵循艾宾浩斯定律继续巩固的。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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