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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年少负清华

远方年少负清华

作者: 一半美酒一半茶 | 来源:发表于2017-07-13 07:22 被阅读0次

            不知道你的人生中又没有过这样一次旅行,孤身一人奔赴没有终点的远方,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为了探寻所谓的什么人生意义,亦或许是为了一个人。何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她旅程中遇见了那个名叫张衎的少年。

              夏天的风总是徐徐的拂过行人裸露的肌肤,应和着毒辣的太阳颇有一番蛮横的味道。何夕拖着和身形不相匹配的行李箱行走在西塘的古道上,天气实在是太过炎热她还来不及欣赏这江南古镇的秀丽风光就开始为落脚的地方犯了难。本就是没有多少计划就提着东西出发的,直到自己到了这里何夕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到这里似乎这里在梦中出现过很多次,梦见陈珂拉着自己的小手一同漫步在这诗情画意的小镇,梦见陈珂的手那么温暖有力还带有一点点粗糙的触感。想到这何夕不禁目光暗淡了下来,怎么自己还是会突然想到他。何夕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饮了一半的矿泉水,她必须要让自己回过神来。毕竟现在住宿才是当务之急。

            因为不是高峰期,午后的小镇很安静,没有阿婆阿婶们闲聊的吵杂声,也没有传统艺人吆喝叫卖的声音,安静的只听见行李箱的滚筒和青石板碰撞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这声响似乎是噪音划破了小镇午后的慵懒。就连何夕也发现了这点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她停在一处民栈的门口,没有太多的商业包装简简单单的木板门,朴实的瓦片顶。但最吸引何夕的还是它的价格,毕竟是一穷二白的小青年。民栈的主人领她上了楼,原木制的长廊走在上面有说不出的踏实感,房梁上陈旧的浮雕可以看出这民栈的前身定是一个富贵人家,也不知怎的如今也沦落到供人投宿的客栈。长廊的尽头便是她今日的栖身之所了。房间比想象中要好的多,古色古香的木床简洁明了的案几,何夕不禁莞尔没想到自己居然发现了这么一个经济实惠的客栈。放下行李躺在木床上的她微闭上眼睛,自己曾多少次想要到这里多少次想要和他一起旅行沿途看无尽的风景听他说好听的情话。想想自己到底多久没有见到陈珂了呢?上一次是在商场里,何夕刚刚买了件大衣正要付款的时候看见了隔壁男装店里在试衣服的陈珂,好看的肩线衣服似乎很是合身。何夕的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陈珂就不见了,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眼睛有点微红。没有理会身边催她付钱的收银员就那么渐渐的看着,就在陈珂望向她时,她没出息的低下了头转身冲出了商店。自己似乎在逃避,逃避他们分手的事实。只是何夕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如初狼狈的逃离事故现场。睁开眼睛的何夕有些恼火,对自己的软弱表示不满。这次的旅行就当是放松放松心情吧,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整天堆在办公桌前敲击着键盘那样的生活也实在无趣。

            在手机上看了看有关于西塘的攻略,何夕觉得还是请教请教当地人。毕竟互联网这个东西可信度不高,上次用百度地图硬是多绕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中途还碰上了堵车,有了血的教训何夕便学乖了,嘴长在身上自然可以问人嘛!收拾收拾好行李,她换了件雪纺连衣裙,有些黝黑的肌肤被轻薄的布料包裹着勾勒出傲人的曲线,及腰的长发被温柔的束在脑后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摆着。其实客观的说何夕除了有点小个性外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询问民栈的主人有关于这旅游的事,她正为了店家的方言而云里雾里的时候听见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你也是来旅游的么?”闻声望去何夕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的样貌不似他的声音只是干净朴素,他款款的微笑对上何夕有些诧异的目光。‘是啊,我也是来旅游的。’何夕幽幽的答道,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这个时候来旅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老板见这少年来了急忙和他沟通起来,依旧是难懂的方言。但是大概是说她也是来旅游想要找导游的事情。少年听完便对何夕说“不如我们一起吧,这里我常来每次都是住在这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西栅看夜景。”他的目光很诚恳,看不出有一丝杂质。“那就有劳你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应了这个眼前素未平生的少年。只是突然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很像陈珂,每次和陈珂深聊的时候他总会用一种诚恳的眼光看着何夕。马上她就后悔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连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跟着人后面走岂不是很危险。跟在他身后的何夕这样想着,一直低着头想万一出现意外要怎么逃跑。但这种不安似乎被少年看穿了“姑娘,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也是来旅游的。我叫张衎,你呢?”少年放慢了脚步看了看身后切切的女孩。“我……我没有紧张啊!”也许是真的有些害怕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还竟然有点结巴。“我叫何夕。”“噢?何夕?今昔何夕的何夕么?”男孩像是说绕口令一样的说完了这句话,脸上依旧是暖暖的笑容。“恩。”何夕看着张衎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羞怯的回答了问题。

            这江南的夏天没有北方的猛烈,也许是依水的缘故,南方始终像一个娇羞的姑娘,那夏的酷热是她恼羞成怒的嗔怪。和着那幽静的河水,这个南方的古镇多了一番绵绵的风味。

            当他们走到西栅的时候正值夜幕四合,当这古朴的村镇被霓虹灯光点亮的时候,何夕突然有些不适应,虽然在灯光下的西栅很美但是总觉得这样的美少了点历史多了点世俗。河面停泊着各式的船只,船夫多坐在船头的小板凳抽着低廉的香烟上看着陆上的行人,渴望招徕游湖的旅客。街边的店铺保留了古时的外貌,只是店里的装潢和陈列的现代化气息和这古风显得格格不入。

            何夕走进一家手工艺品店。吸引她的是一串风铃,玻璃的外罩里桃红色的铃铛叮当作响,她很爽快的买了这个一见钟情的小风铃。一旁的张衎有些无奈的笑笑。知道那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但看见何夕少女心爆棚的表情还是不忍心打断她。

          一路的特色工艺品让何夕这个旧居在大城市水泥钢筋的都市姑娘有着满满的新鲜感。或许这些手工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玩意儿,勾起了何夕的青春记忆。她记得陈珂经常会在出行的时候带回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手工艺品,以至于她常会期待下一个礼物会是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回来后什么告诉自己他想分开了爱上了另一个姑娘。再然后何夕把所有的礼物全部打包收进了柜子的最深处。

            有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就像被埋进心里的秘密一样,不会提起但又无法忘记。何夕觉得喜欢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他们再没有任何联系却还是会不经意想起他,想起他喜欢和可口可乐,想起他最爱读谁的书,想起之前和他约好一起看什么演唱会,想起和他的种种。

          张衎看见望着柜台发呆的何夕,觉得这姑娘有些怪异,看着活泼可爱但时不时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些不同于外表的东西。“怎么了,很喜欢这个手链么?”张衎的话打断了何夕的回忆。

          “挺漂亮的。”回过神的何夕发现张衎一直看着自己有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坏坏的笑了。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小心思,自顾自的往一家咖啡店走去。“我请你喝咖啡,你要什么咖啡啊。小导游”当她转过头时发现张衎正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随便吧。我对咖啡不是特别讲究。”

          在这缠绵的季节,南方的夜除去北方夜的热闹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隐于喧嚣之中的寂静,在这幽暗昏黄的灯光下暗藏着太多的酸甜苦辣。

          也许是一同游玩的原委,何夕渐渐和张衎熟络起来,这小小的咖啡卡座里,他们从西塘的江南水乡聊到漠河最美的极光,从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聊到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聊完风景聊文学,不知道谁起的头聊到了对方的故事,张衎的故事很平淡也很朴实,这些年过的和普通男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经常会远行。这种平淡不知为何给予何夕一直踏实感,那是她在陈珂身上一直没得到过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陈珂很优秀,也许是真的太优秀了,所以就越发觉得自己无法抓住他,觉得自己的平庸配不上他的种种。何夕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和陈珂在一起时会那么担心,分开后又那么忘不掉。

        “你呢,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张衎眼角带笑,脸上满是期待。

        何夕犹豫了一会儿,简单的开了个头。

            我,我在十八岁生日那年之前和所有女生一样没有什么不一样,每天两点一线的奔跑在楼栋之中。十八岁后,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自己谈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十八岁那年何夕和陈珂结束了五年的同学关系,和所有小情侣一样甜蜜拉仇恨。有过无力取闹的争吵有过让人望尘莫及的秀恩爱桥段。我曾经认为我们会走很远很远,我们约好了许多事还没有来得及完成,就在一次他提出分手。然后……然后就没了,然后我就来了这。

            何夕拼命挤出一个干瘪的微笑,她知道这个微笑肯定很滑稽,但一提到陈珂就很难过。何夕不知道自己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份他人羡慕的感情难过。

            “其实西塘就这么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张衎转移了话题,他看见何夕突然暗淡下去的眼光不忍心让她继续尴尬。

        “去敦煌,看看那里是不是很荒凉啊。”何夕泯了一口咖啡,因为时间太长咖啡有些苦涩“我准备明天上午出发。”

        “这么快么?那回去吧不早了。”张衎知道她快要离开了,但是还是很失落。

        狭长的青石板路上,灯光把人影拉的老长,南方特有的味道氤氲着长街的角落,人们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话糅合成一段苦涩的陈词。

        “何夕,我不知道你具体发生经历了什么,但是想告诉你……”

        “嗯?”

        “我……”

        “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多笑笑吧。不论你经历了什么都不要自暴自弃,有时候你回想自己的过去就会发现自己真的很傻。”

        张衎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送你,希望你可以每一天都真心微笑。”

            说完,张衎转身快步走开了。何夕好奇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手链。如果何夕没有猜错应该是之前在店里看见的那个,刚刚在发呆都没有仔细看。白色的陶瓷上是点染的淡蓝色釉,在夜色中散发淡淡的光。串联的细绳编织的大气干脆。收起盒子望着张衎远去的影子。心想如果自己早一点遇见他也许今天的故事会不一样。

          我们总是喜欢在分手后,删了所有的信息联系方式和微博和说说,虚张声势的说自己过的很好,然后装的和正常人一样。但是越这样越是忘不了。

          何夕和张衎短暂的相遇却成为了记忆中清晰的一段,那串手链至今还保留着。何夕知道自己会在难过时记得,记得微笑。踏上新的征途,终有一天自己会放下会拥抱新的人生。

        自此良人不来

        故人不归

        喝了几多烈酒

        又摔过多少酒杯

        只道岁月辗转多舛

      远方负我年少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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