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借书
我这人奇怪,与“书非借不能读也”这话正好相反,除去用来放松愉悦的小说故事之外,我想看的书必须得是我自己的,就是电子书我也不愿意看。图书馆的书很多,大多数时候我心心念念的是——这些书如果都是我的就好了!
奈何经济情况受限,又没有多少能力头脑和毅力去发家致富,便常常望而兴叹,几近梦中都想要发财。
借书对我来说是极为痛苦的,只要一想起这书不是我的,日后需要还回,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恨不得做出些“不诚不信”的事情来。所以我从未在图书馆借过书,只是常常跑来图书馆,去固定的位置,找有缘的书,最后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我向来觉得人生在世,绝对不能不做的事有三件——吃、睡、书。可后来这“不能不做”的事情开始增加。
我这人固执,说了不能不做的事有三件,就只得有三件,于是挑挑拣拣变来变去,这会儿去了“吃”加上“画”,一会儿又去了“睡”换上“玩”,但只有“书”这一件是绝不能更改替换的!
毕竟人生苦短,得做些有意义的事,但有意义的事不好定义——想要出去走走好好看看世界找一找“意义”,却也没法说走就走,便发现书里的世界倒是广袤有趣,就像是干瘪轻飘的海绵遇上了水,迫不及待长大。
于是想想,又觉得若不想继续天天跑来图书馆望着不是自己的书心痛,不如好好做手头的事情,修他个自个儿的大书房,置办个成百上千的书,将前前后后许多年、远远近近千里地看个够!
二·读书
我看书向来没有章法,却也是“难得人才”,跨越了地域和时光的距离,总能和那些名家大师来个灵魂交流——我原本以为这是独一份,后来才发现,咦,原来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或者说,并非我“难得人才”,读懂了作者的灵魂,而是人家的叙述自然深刻,将自己展示给了读者,却偏偏又各有体味,毕竟名家大师不只是个噱头罢了。
莫言先生正火的时候同桌买了他的书,有天作文课上他忽然告诉我——“唉,我觉得我最近写的作文,有莫言的味道。”
然后我心里一突——巧了,我也有!
于是我终于发现,人类比较本能的一个手段,是模仿。就像我们是模仿着父母的腔调开始说话一样,就像我们学着“引导者”的作为成长一样,我们在一生不算漫长的时光里都在模仿别人,差不多的语言、行为,甚至差不多的人生轨迹都在说明这件事。
想想又觉惶恐,几近要迷失在世纪谜题“我是谁”里头。
《无声告白》中有一句话,怕是给了很多人深刻印象,就像我一样——“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初看时,我觉得这话就像当头一棒,叫人灵台清明,等看完一段时间,又觉得,迷茫看样子是要重来一遍了。因为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如何模样。
人类比较普遍的一个现象,是迷茫。是不自觉地钻牛角尖,非要弄明白一件事,结果越弄越乱,就像我觉得我独一无二,又无法否认我的模仿和雷同。
于是觉得,人可能或多或少得接触一些哲学,但也不能深入,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之类的,能保持自己的清醒又把别人弄得迷糊。
我只要记得,我虽然模仿,但也被模仿。我着实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是,这样一想,便觉得我有大事要做,十分开心。
三·是我不是我
这些天看书,怕是有种陷入“魔怔”的状态。
总觉着若我能生在那些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定会是《南渡北归》中“大师远去再无大师”中的大师一员。
然后看到自己的成绩,哀嚎一声——若我真在那个年代,怕不是炮火中的亡魂、踩踏后的伤员,就是躲在灶下墙头的风中枯草!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善良、谦虚、热爱学习的姑娘。直到我发现我的戾气——残暴、顽固、自私自利。
我觉得不好的那一面不是我,后来肯承认,是我,都是我。
学习和成长,大概就是说,看到自己、认识自己和接受自己。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是放眼看世界,看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却总是忘记看看自己。
我曾经说,人生如果是一条路,那这条路的起点和终点都是“我”——即我从我离开,我在我结束。
荀孟的“善恶之争”千百年,有人支持“人性本恶”,有人赞同“人性本善”,现在说法概乎有了“人性之初,注入了善和恶”,我也觉得。
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我看到了自己的善,也十分承认我的恶。同时,我也能骄傲且大声的说——“我绝对乐意释放我的善,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恶”。
只是很多时候,谦卑总与善良相伴,气昂总与丑恶携手——似乎谦卑的时候做不了的恶,须得在扬眉的时候全都做出来。
可笑可怕,又惶恐那会是我。
如此一想,又不知“我是谁”了……
时间一到,得把书放回去,我还没有自己的大书房,我果然有大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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