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是孩子的高考年。
一进入六月,就莫名地紧张。6月3日是周六,虽说离高考还有4天时间,但因为平常要上班,所以只能趁周六赶到考点,去预订一下酒店,同时也看看考点周围的环境。
高三了,孩子的课赶的比较紧,特别是到了这最后的冲刺阶段,周末自然不休息。六点半,开车先把他送到学校,然后再驱车赶到考点,在学校边上找好了停车位儿,然后步行进行考察。
考察从酒店始,高考那两天,吃住是头等大事,所以对酒店的要求有点严苛,从卫生到设施,从位置到朝向,从楼层到房间,从安静度到舒适度,一项项指标都尽量达到最好。无论价格,毕竟高考是孩子人生重要的一环,价格高一点,只要好钢使在刀刃儿上。有一些家长为省几个钱儿,订了便宜酒店,孩子休息不好,甚至吃坏肚子而影响了高考成绩的,这种后悔哪里弥补?
最后选定一家美七智能酒店,位置虽然离考点远了些,但卫生、干净。
付了定金,开始步行返回,具体测算到达考点的时间。步行花费了五分钟。经过了两个路口,共有三个红绿灯,其中一个红灯时间较长,70多秒,其他两个很短,均为20秒左右,这样开车和步行,所需时间差不多。沿途有三家比较大一点的饭店,卫生状况看起来不错,孩子最喜欢的茄汁面和焖面也都有。
这样,高考那几天,不管开车接送孩子,还是步行陪同孩子,起床和出发的时间,基本都定了下来。
时间飞快,眨眼就到了6日下午,三点是模拟入场时间,两点半就带孩子驱车赶到了考点门口。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学校正门口,考点设置的六把大型遮阳伞底下早就挤满了人。校门两旁的路边,有几不大棵的树,花花搭搭的树荫下面,很快也挤满了人。再晚来的,就只好自己打伞,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站定。
有的人,紧盯着学校大门,神色凝然;有的人,眉飞色舞,眼盯着大门,嘴却不闲着,不管旁边认不认识,都能聊上两嘴:“历年高考都不下雨,天真热!“是啊,下点雨多好!”其实前两周一直在下雨,为此地里的不少麦子都发了霉发了芽,那时的他们也许同农民一样痛恨雨、诅咒雨,可今天,他们却又企盼着雨了……
终于开始进场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经过窄窄的电子安全门,听说在教室门口,他们还要再经一次监考老师严格的电子扫描和眼光审查,如今的鲤鱼,想要跃一下龙门,可真是不简单呢!
一个小时左右的演练,终于结束,演练的结束,却预示着真正的战斗即将到来!
办理好入住手续,时间已经将近六点了,开始着手孩子晚饭,先从陶陶居打回稀饭、麻球和韭菜盒子各一份,孩子一扫而光,开始读书。我拿着手机,躲到酒店一楼大厅里去写早已答应别人的一篇演讲稿。稿子写罢,已经晚上八点,又去打回茄汁面一碗,孩子也吃了。等到九点多一点,要求孩子开始上床睡觉,我订好闹铃,手机静音,关屏,也进入静卧状态。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换了环境,我一直无法入睡,听着孩子轻轻的呼吸声,却不敢翻动一下,唯恐被子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影响了孩子。
就那么闭眼静卧,躺累了,就极慢极慢地抬一下后背,再极慢极慢地侧转一下身子,实在难受,就开始默背王勃的《滕王阁序》、杜牧的《阿房宫赋》、李华的《吊古战场文》,这些文章,很早之前背过,现在忽然翻腾它们,一些地方还真的顶不真切,于是就翻来倒去地想,可越想越糊涂,真希望能上网查一下,可是又不能动,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手在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五点多,要搁平时,我就会起床去锻炼了,可今天不行,必须得熬到七点半。好在天已经亮了,翻看手机也不会有什么亮光影响孩子了,上网查找整整困惑了我一晚的文章疑点后,又开始了闭目默诵。
七点半,闹铃声起,我先起床洗漱,然后呼唤孩子起床,吃罢酒店准备的早餐,八点半准时开车出发,三分钟就赶到了考点学校。车停路边,和孩子一起走到学校门口。
进场的考生已经不多,家长们依然坚守在门口。
有七八名警察排列两排,全副武装,还有几名交警,在路上疏理着交通。校门右边,是城管局设立的瓶装水点,服务考生和家长;右边,是几家公司的服务点,有水有扇子;对面是某解放军医院的医疗服务点,还有其他几家公司服务点。
目送孩子从容进入大门,我舒了一口气,但和其他家长一样,要坚持到开考30分钟后才能离开。
终于熬到了九点半,开考三十分钟,我终于可以找个凉爽地方眯一会儿了,太瞌睡了。
手拿一张报纸,一头扎进学校边上的地铁站,铺纸于地,坐下来,靠墙就眯着了……
上午十一点闹铃声响起,距离孩子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慢慢起身,伸一下懒腰,又重新回到了学校门口……
结束的铃声一响,家长们的目光就又重新锁定了校门口那块方寸之地,如果校门口堆有棉或纸,我想它们也许会腾地一下着火的。
期待的身影终于出现,脸上带着笑,和朋友一起,孩子走出来了。我迎上去,他们道别,我们则一起走回到车上。回到宾馆,网上订的焖面也正好到。他抓紧时间吃饭、看书,我依然静静地陪着。
中午小憩,两点半,再次出发,三点半,我再次扎入地铁站,眯着,四点半,再回学校门口,五点十分左右,孩子走出,开车接回酒店,六点多,吃饭、看书,九点多,睡觉……
周而复始中,终于熬到了6月8日下午五点,此时的陪考人员,都明显轻松了起来,手捧鲜花的,肩抗一棵向日葵的,静等孩子出现。
第一个出现的是一个男孩儿,跑步出门,双手高举,高喊一声:我解放了!所有人顿时泪目,掌声四起!
是啊,十年寒窗,结局纵然千差万别,但过程无一例外地辛苦煎熬!
孩子出来,2023高考终于暂告一段落,他可以卸下一副重压了,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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