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句话出自曲波创作的长篇小说《林海雪原》(同时被改编为电影及同名京剧))中杨子荣孤身入匪巢、智剿威虎山时与黑道匪首座山雕的对话暗号。
杨子荣孤身入虎穴去见座山雕,茫茫林海,万里雪飘。 “站住!什么人?”, “我要见座山雕,带我去找他。” 当杨子荣乔装成许大马棒的联络员栾平潜入威虎山时,座山雕与“栾平”所对的暗号就是这句话。现截取一小段如下:
土匪:蘑菇,你哪路?什么价?(什么人?到哪里去?)
杨子荣:哈!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找同行)
杨子荣:拜见三爷!
土匪:天王盖地虎!(你好大的胆!敢来气你的祖宗?)
杨子荣:宝塔镇河妖!(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江湖“黑话”或称“切口”的作用就在于保密、划分圈子、辨别身份,可以看作是现代密码学的“老祖宗”。旧社会东北土匪生性奸诈,来人接物都要对暗号。对好了,可能就是朋友;对不好就一枪崩了。所以杨子荣见到座山雕的时候也不例外,有这么一段考验对白。
这段与土匪的黑话对白中“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句随着当年京剧样板戏的流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数人大呼过瘾,被几代人口口相传!直到今天的综艺节目、小品相声中还经常引用这句话。
严格推究,“天王盖地虎”这句话来自中国传统赌博方式之一“牌九”的规则术语。牌九规则中,天牌(点数最多的牌)象征天候的二十四节气,是文牌中最大的牌。天牌配任何一种9点牌,即天牌配杂九牌俗称“天王”或“天王爷”; 地牌 (点数最少的牌)象征大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地牌配任何一种9点牌,即地牌配杂九牌就是“地王”或“地虎”牌。在该规则下“天王”牌大过“地虎”牌,自然是“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则来自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里在开场介绍晁盖时说的关于他的故事:传说山东郓城县东溪村的保正(类似村长的小官)晁盖,邻村西溪村闹鬼,其村人就凿了一个青石宝塔镇在西溪村的溪边,鬼就被赶到了东溪村。晁盖大怒,就去西溪村独自将青石宝塔夺了过来放在东溪村,因此村民们将他比拟作天界常常手持宝塔的天神托塔天王李靖,自此他有“托塔晁天王”的雅号。
土匪这个特殊的社会群体,由于其自身生存和发展的特殊环境,生活不稳定,整天打打杀杀,他们创造了极为丰富的暗语和隐语这类特殊的语言体系。比如警察说成“条子”,兄弟是“并肩子”,洗澡说成“麻划子或闹海”,嫖娼是“下臊窑”;吃饭说成“上啃”;喝茶是“上水”等。
对于人体各部位也有让常人莫名其名的称谓,如头为瓢把子,眼为招子,手为抓子,耳为顺风子,口为海子或江子,腿为金杠子,肚为南子,心为蚕子或定盘子等等。他们特别忌讳和尽量避免不吉利的词语,例如四和死同音,土匪一般把四说成“者”,段与断同音,所以说成“两截子”。
而中国传统黑道上的很多行话又源于生活。“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句黑道隐语的意思就是: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气你祖宗?——那样的话就让我掉山涯摔死,掉到水中淹死,这显然是一句赌咒发誓的话!正是由于杨子荣这么熟练、不卑不亢的一段切口对白赢得了座山雕的深信不疑,最后才顺利地完成了智取威虎山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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