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 2月14日 星期三 晴
“年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过年呢?”
从小时候心里就有这个疑问,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对过年的认识也在改变。
现在,因为有“年”,在外打拼的我们,可以给自己一个回家的理由。
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母亲会掰着手指数日子,盼着我们的归期。
新年一天天临近,新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有句话叫“进了腊月门,老师不骂人”。再严厉的老师也会网开一面,让学生以轻松的心情迎接新年。
父母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在“立春”之前必须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
这时候,母亲俨然像个指挥官,不时指挥着父亲。
“把衣橱的上面打扫一下。”
“把厨房的灯擦一下。”
“轻点儿,轻点儿,别把我的花瓶摔了,这可是我的陪嫁。”
仅仅大扫除一项,父母差不多要用一两个天的时间。
仔细想想,老祖宗真是英明,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断舍离”的道理。
过了小年,母亲开始自己手工蒸馒头。过年的馒头不像我们平时吃的圆圆的那种,而是做成纺鎚型。
首先是和面,为此,母亲天不亮就要起床,因为要准备整个春节的馒头,所以要和好几盆面,只是这一道工序下来,数九寒天里母亲的额头就会冒出汗水。
下一道工序是压面,就是把面和好以后,放在面板上,一边一个人用擀面杖用力压。
这也是个体力活,三五个回合下来,身上的厚衣服会穿不住,爸爸妈妈一边干活会一边聊天,都说冷冻懒人,真是不假,谁说冷让他来压会儿面试试,保准一会儿就会出一身大汗。
压好以后,把面放好醒一会儿,就是下一个工序,成型。
由于这种馒头的制作过程太繁琐,一个人根本做不成。于是,就找邻居的婶子大娘来帮忙。
只见婶子们嘴里不闲,聊着荤素相加的段子。手里丝毫也不懈怠,又搓又揉,一会儿,一个个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馒头就做成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六个女人在一起,爽朗的笑声仿佛要把屋顶掀翻。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面团都变成飘着麦香味雪白的馒头。
记忆里浓浓的年味接下来就要准备过年的美食了。小时候只是觉得好吃,解馋,因为那时候物质匮乏。
现在明白了,必不可少的几样美食,不仅仅是为了好吃。
比如藕合、丸子和鱼。藕合:应该取和和美美的寓意;丸子:是完整,完全,完美的象征。鱼当然是年年有余的意思。
在老家过去还有很多忌讳,虽说是迷信,其实就是对来年风调雨顺,家人健康平安的祈盼。
记忆里最开心的要算赶“花花集”了。因为这是一年里的最后一个集,所以人特别多,人挤人,人挨人,别说买东西了,就是走路都是被“推”着走的。
小孩子赶集当然不是为了办年货,就是为了去寻找“挤”的乐趣。曾经尝试过被人群“架”着走的经历,感觉也不错,不过那时候真担心自己会被挤扁。
现在的春节,各种物资供应充足,那种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气,疯狂采购的情景恐怕再也看不到,因此也少了一份过年的乐趣。
为此,人们总是感叹,怎么现在的肉不如过去香呢?新鲜的蔬菜一年四季不断,怎么就想不起爱吃什么菜呢?肉还是原来的肉,菜还是原来的菜,人们或许在怀念,充足的物质生活里丢失的东西。
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包饺子,我也去捣乱,学着包饺子。包的太难看了,有的扁扁的,有的还在咧着嘴笑。还好在母亲的指点下,慢慢变得有模有样了。
到了晚上,所有的人家都拿着自己家买的鞭炮,到大街上,点起一堆堆篝火。顿时,整条大街都是鞭炮的“噼啪”声。此时,就是男孩子的天下了,他们在人群里穿梭,享受一年才能到来一次的快乐。
女孩子开心的就是穿新衣服了,因为只有过年才有新衣服。晚上临睡前把新衣服放在枕头边,夜里醒来还要摸一摸,好像一不留神,衣服自己会跑掉似的。
童年的记忆里对“年”的渴望是那么强烈,而现在的孩子,已经体会不到曾经的“年”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快乐,我们也把“年”变成一种形式和应付。
对于我们,借助“年”,我们总会给自己一个借口,今年的工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我明年再努力,我不怕失败,因为我还年轻。
唯一欣慰的,是“年”让父母的期盼得到回报,儿女们会千里迢迢回家团聚,让父母享受短暂的天伦之乐。
“年”也给了我们放空自己的机会,把一切琐事都拋开,因为我要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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