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东西很是奇妙,有时你盼望它走的快些,它却不紧不慢的溜达,完全不理你那焦燥的心情;有时你盼望它走的慢些,它却轻快的从你身边飘过,轻轻的挥一挥衣袖,任凭你在风中凌乱。
“年”这个小怪兽正迈着四方步,笑嘻嘻的朝我们走来,身在他乡的游子,早已利用各种渠道,淘到了回家的车票。一张窄窄的车票,缠绕着慈母手中的丝线。无论老板、经理们如何激励年终业绩冲刺,如何描述年终奖励红包有多厚,而游子的心,早已飞回了那远在千里的家乡,回味着故乡年的味道。
临近年关,大扫除是小村庄家家户户必做的一件事。屋内屋外,任何一个角落都打扫的彻彻底底,窗户家具都擦拭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除去一年来积攒下来的灰尘和不开心,扫尽霉气,招来好运,干干净净的过大年。
当然现在过年大扫除已不同于往年,村里的泥泞路早已变成了柏油路,家家户户都变成了小楼房,干净整洁的程度已不同往年了,自然轻松了许多。
大扫除中人们也在清除自己内心的污垢,涤去蒙蔽心灵的灰尘,把悲伤的、痛苦的、忧郁的、沉重的过往,轻轻从心头卸下,让希望的、欢乐的、美丽的、清甜的花儿随新年一起绽放。于是人们也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自己置办一下,理一个帅气的发型,烫一个时髦的波浪卷,在镜子中试穿中意的新衣,搔首弄姿,顾盼生辉,光彩照人,以最阳光的形象迎接新年的到来。
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已过,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置办年货了。养了一年的鸡呀、猪呀、羊呀,少不了挨上一刀,挨不上刀的那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蒸馒头年糕、炸鱼虾丸子、炖猪牛羊肉、炒瓜子花生”是少不了的工序,准备的越多,预示连年有余,日子红红火火。
年货也有儿女们给送的。以前的农村重男轻女现象很是严重,可一到年关才体会到生姑娘的好处和开心:大女儿送来鱼和虾,二女儿送来鸡和鸭,小女儿牵来一只羊,父母乐的笑开了花。生儿子的家庭可就不那么如意了,为啥?好东西都送给丈母娘家了。所以小时时候每当过年看到玩伴四宝子天天大鱼大肉的吃,那个哈喇子流满地,责怪母亲为啥给我生了那么多哥哥,不给我多生几个姐姐。
祭天的传统仍然在农村一直延续。祭灶是春节里重要的一项仪式,传说灶王爷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保护各家灶火,是一家的保护神。灶王爷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就一直留在家中,以保护和监察一家。到了腊月二十三日灶王爷便要升天,去向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祭灶的风俗,由来甚久,在周代已成习俗,祈求上天的护佑,现如今天这种习俗已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更多的是承载着一种文化传承。
孝道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春节是传承孝道的重要节日,整个节日都笼罩在祀祖先,敬长辈的氛围中。在山东农村,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各家都要带上纸钱和鞭炮到自家祖坟,跪拜祖先,请祖先回家过年。
大年初一天不亮,各家吃过饺子,或一个人,或约上同辈人,到年长的长辈家磕头拜年,为长辈送去新年祝福,长辈也拿出早已准备的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招待晚辈。家中有新故去的长辈在三年内是不许贴对联、年画、放花炮庆祝新年的,以示对已故长辈的尊敬和思念。
团圆是永远是春节的主题词,无论你人在何方,身处何地,回家过年是绕不开的话题。电话这头的兴奋心情和电话那头的焦急等待,催生了中国特色的人类大迁徙,形成了独特的人文景观。一家子老少欢聚一堂,和面、调馅、擀皮、包饺子,贴对联、放鞭炮、穿新衣、戴新帽,欢欢乐乐闹新年。三十晚上的守岁,一家人围绕在老人身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宣泄着发自内心的,最真情的,不带任何杂念的真挚情感。
现如今,农村富了,农民腰包鼓了,物质生活丰富了,精神境界提高了,不用准备那么多吃的用的了,他们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开始玩起了文化过年。
村里的牛人真不少,平日里可没注意到他们还有这等本事。一入腊月,唱歌的、跳舞的、演小品的、说相声的还有鼓捣乐器的,开始了紧张排练,小村里几乎每天都是锣鼓喧天。一年一度的“村晚”舞台,演绎着农村生活的变迁,歌唱着农村人的喜乐年华。
从希望的田野中走进新时代,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农村发生了沧桑巨变,中国农民也脱茧化蝶,从泥泞小路走上了康庄大道,为古老的春节增添了新时代的音符和现代感的元素,唯一不变的是那奔腾着的,跳动着的,激荡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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