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静如水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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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孔子《论语·阳货》
您走四年了，据说周年只能祭奠三年，今年就不能再去的了。也许这规矩源于孔子的“夫三年之丧”吧？
孔子意思：孩子的一生，至少头三年完全依赖父母。而对于我，虽然不再整天腻在您的怀抱，但，直到您离开，我的依赖又何曾少过？因在家老小，您永远把我当作长不大的孩子，我也一直享受着您的那份宠爱。
重阳节，亦是老人节。此时，不由再次忆起和您临别的那些时日，思念的情绪再次将我淹没：
母亲
在我心深处
您就是那希望之光
为我照亮前程 照亮希望
每个黑黑的夜里
是您的牵挂给我光明
每个寒冷的夜晚
是您的爱给我无尽的温暖
天空飘起了雨
每个雨滴都是我想您的篇章
母亲
曾经 为了一根刺我向您哭喊
如今带着荆冠，我不敢
一声 也不敢呻吟
呵，母亲
我常悲伤地仰望您的照片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又怎敢惊动您的安眠
我还不敢就那样大胆的陈列爱的 祭品
那块裂纹的玉镯 至今我还珍藏
不敢清洗 怕失去您特有的温馨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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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天空渐渐泛白，我止不住轻声啜泣，窗外的街灯依旧亮着，拉长了一个又一个苍白的影子。淋淋沥沥的雨打湿了些许凋残的花瓣，纷纷扬扬就从空中落下那一只只白蝴蝶，翻飞，旋转，然而终于落下，幻化成尘埃。
很久，我不知该如何下笔，记下您将走的那些时日。而那一幕幕又一次次在我脑海中回放，无法挥去，不想挥去。
当那晚，您在经历了无数个夜晚的病痛折磨后，更严重的呼吸困难时，我们所有人，随着您急促的喘息，揪心般的为您难受着。医生果断地让护士为您打了强心针，算是将您从死神手中抢救过来。那刻，我真想替您承受着。
可，我又那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您半躺半坐极度痛苦地与死神搏斗着。您一遍遍痛苦的说：求主带我走吧，这样好难受啊！一向坚强惯了的您，不到非不得已，是不会这样的。
最后，医生让您进了重症监护室。也就预示着我每天连守在您床前的权利都没有了。只有焦急的在监护室外等候着医生每天一次的巡诊。然后，告诉我们您的病情；每天只有一次探望您的机会，仅仅几分钟而已。
那时,恨透了他们将监护室隔离的那么严实，想偷偷多看您一眼都成了奢望。
主治医生说：若非我们孝顺，可能您的生命还延续不到今天。说您的命是用钱堆出来的。
”钱可以解决一切。”很多人都这么说。
可，母亲！在您的生命面前，我却觉得它如此苍白无力？我们渴望它买回您的命。可，它真的不能......
就那样无情的让我们看着您,一天天痛苦的与死神较量，除了木偶般地听着医生一次次无望的说着您的病情在恶化、在恶化；一次次恳求医生一定尽力抢救，一定要用最好的药；除了这些，我们竟然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奈无言诉说。
让您在全国最好的医院里，我们心甘情愿的给医生辛苦费，可当那个年轻的主治医师拒收，并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们：您在那里只能延续几天寿命，若真的减轻病症已是很难时，我彻底失控了。总想抓住您的手，紧紧抓住，就像小时候，您紧紧拉着我的手一样，让我一直依偎在您身旁，一刻不离！可是，在最后的时刻，这点权利也被剥夺了。母亲！怎样才能留住您即将远去的脚步？？？
每天，我们只有从巡诊后的医生脸上找寻答案。他忧我们忧，他喜我们喜。在此期间，我看过两次您严重感染的肺部片子。当医生说您的病情加重时，我却从最后一次的片子中找到一点恢复的迹象。
于是，我极力地向哥哥们讲着，描述着，说看到您分明好转了，分明不是医生说的那样还在加重。我当时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宁愿相信您真的有所好转。
当倒数第三天，医生说您真的有所好转时，我就开始憧憬您转进普通病房，推着您出来散步的情景。那时的我，坐在休息区，每天都羡慕着从普通病房出来的病人。想哪怕是我天天推着您，也有个母亲可以陪伴啊！
记得，孝顺的哥哥那天也满眼含泪地说：无论如何都要抢救您的命，哪怕您只剩下呼吸，尘世间也总有个妈在啊！
也是那天，医生突然通知说：有个化验必须到他们另外一个医院做。我立刻赶去，到后，那里的化验医师说：必须第二天才能出结果。我想了多种办法恳求。
终于，那个好心的化验师答应当天出结果。我觉得我们都在和时间赛跑，不单是母亲您一个人。我们都努力的在陪着您与死神斗争者。耽误一刻，也就等于您的命在死神手里就多了一分，这样的结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倒数第二天，医生说，有种最好的进口药，必须到外面买到，由于过于昂贵，他们那里一般是不备的。哥哥就满京城各个大医院全部找遍，没有一家有。于是，最后他通过另外的渠道，总算买到了。
我们以为这样您一定有救了。可正当我们满怀希望时，就在那天夜里，您再次病情恶化。凌晨，医生告诉我们，那种药还没来得及用，您体征已经不行了。
这次是彻底的绝望。我们再怎样努力也无法挽回您的生命了。母亲！母亲！！母亲！！！怎么能这样？不管不顾将我们抛弃在这喧嚣的尘世？此后还有谁再如您一样的关心我？听我那些毫无顾忌的话语？母亲啊母亲.....
您一句话没留就走了。由于肺部严重感染，要上“有创呼吸机”。为了避免由此带来的痛苦，医生给您推了安定针，让您一直处于睡眠状态。
您竟然因此到最后都没能和我们说上一句话。虽然，探视时医师和护士告诉我说：有话您就对她讲吧，她听得到。但我总觉得她们是在安慰我，因为每次我对您说话，一遍遍喊着您，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相信您没有听到，也宁愿相信您真的能够听到。
母亲，这不知是我们的不孝还是我们的大孝，我们一直向医生表态抢救您到最后一秒。没想到，就这样您连句话都没说上，就走了。我们真的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哥哥想起这个还内疚的失声痛哭。他一直如您一样的坚强，可每每提及您都泣不成声。母亲！我伟大的母亲！亲爱的母亲！您一生付出太多，操劳太多，而最后却以这样的方式走了.....
葬礼是按照您的遗嘱办的，以基督教的形式。当那个牧师评价您的一生时，我为今生有缘做您的女儿而自豪和骄傲（而后那些老辈人也都给予了您一生最高的评价）！当他宣布并祈祷您将进入天堂时，母亲！多少天的悲哀，我的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因为您，我愿相信这些。相信您真的已在天堂！因为您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善良、宽容、坚强、乐观，这一生您又帮助了多少人啊！至今您常开导我的两句话还常在耳畔响起：要永远记得别人的好；吃亏是福。我就是因此而有了今天平和的心态。
您走后的日子里，一个人时，总想起您穿着那件宝蓝色短袖毛线上衣，白色九分裤的样子。觉得您还坐着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而一想起这些，泪水就不由模糊了双眼。
03
我们之间犹如物理学中的“量子纠缠”，彼此朝着相反方向别离，却注定有超距感应。
自您走后，她们都说梦见了您。唯独我，那么渴求您告诉我：在那边过得可好？您却从不曾到我梦里。
直到我到了另一个国家，在那里的第二天夜里，就看到了您。是您不放心我一个人远走，跟了去吧？这就是伟大的母爱，无论何时，都担心着儿女在外的安危。
那次，我哭的撕心裂肺。看到您我不由委屈：您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离去？自此谁还会在我赶往北京的途中一遍遍问：到了吗？还有谁把我最爱吃的早早备齐？还有谁能一遍遍关切的说我又穿少了吧？又穿少了......
曾经嫌你唠叨的话语，如今却在回忆里无数次回味。
昨晚，再次梦您，我对您说：跟我走吧！我们从此永不分离！！！
母亲
您苍白的双手理着我的乱发
我禁不住象儿时一样
紧紧抱着您
轻轻感受着您的气息
呵 母亲
为了留住您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
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我想记住您此时的模样
母亲
我细柔深谧的怀念
不是激流，不是瀑布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
呵 母亲
今天 就这样
又这样深的想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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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再写您——母亲，已是两重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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