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蔻在张杨有的床上做了一个非常羞耻的梦。
梦里的自己就穿着那一条红裙子，就在那一个房间里，坐在张杨有腿上亲吻他。
她搂着张杨有的脖子温柔地吻他，接吻间隙她睁开眼，细细地数张杨有的睫毛。
而张杨有画的自己，就睁着灵动的眼睛在画板上看着他们，笑容弯弯。
梦是朦胧的，但又给豆蔻蔻一种真实的感觉，以至于当她被张杨有叫醒时，半梦半醒间她贴上了张杨有。
她和梦里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去吻他的唇瓣。
触感冰凉。
豆蔻蔻清醒了一点，随后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后又被张杨有压在床上亲吻。
他的气息灼热，带了点霸道与强势的味道，吻得豆蔻蔻七荤八素。
但亲吻终究还是停了，连同那在豆蔻蔻腰间作祟的手一起停了。
豆蔻蔻看向张杨有，眼睛湿漉漉的，像误闯人间、不谙世事的小鹿。
张杨有状态有些狼狈，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别惹我。”
豆蔻蔻看着近在咫尺的张杨有，也能感受到他下腹的灼热在不耐地顶着她。她妩媚地笑了笑，右手抚上张杨有的脸，带了点撩拨的味道。
“我的画很冷淡，每一笔都像是精确计算过的。”张杨有抓下豆蔻蔻纤细葱白的手，沙哑着嗓子和她解释，“所以我找你来当模特，因为你足够张扬又不受控制，直觉告诉我，你会给我带来灵感。”
“所以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当个模特，不是把你往床上扔。你也不欠我的，没必要，豆蔻蔻。”他说完这些话后打算起身去冲个冷水澡。
张杨有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愣在床上不知道思考些什么的豆蔻蔻，声音还是沙哑，但却足够温和，“别自暴自弃，你值得被爱被珍视。”
豆蔻蔻还在回味张杨有说的话，而他已经离开房间去了浴室。
她一向过得慵懒随性，骨子里却还是渴望被偏爱，被不带任何颜色的喜欢。
她一直过得不容易，近来更是。她想也许就这样了吧，可还有人告诉她她值得被爱。
她有些想哭。
终究还是忍住了泪意，豆蔻蔻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摆在不远处的画板。
偷看别人的画不太对，但既然画的是自己，豆蔻蔻就走过去看了一眼。
画上的少女真长出了狐狸尾巴和耳朵，穿着火红的裙子，笑得风情万种。
画的真好看。
我真好看。豆蔻蔻又得意地想。
豆蔻蔻摇了摇不存在的狐狸尾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酒店房间安安静静的，只有浴室传来的水声，豆蔻蔻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显示18:00。
豆蔻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些饥饿。
等张杨有洗完澡，她就可以告个别离开了，毕竟他画的差不多，自己也饿了。
然后盘算着吃什么的豆蔻蔻听到了门铃声，她眨了眨眼，喊张杨有，“有人敲门！”
张杨有没应她。
门铃声还在继续。
豆蔻蔻坐在沙发上当没听见，打开手机刷起了微博。
她微博关注的人少，刷下去就刷到了自己的那条错字微博。
@豆蔻蔻DKK：石景山的日升日落与野菜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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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蔻捂脸，想起了要发这条微博时张杨有的来电。
编辑完微博后，豆蔻蔻又看了一圈自己拍的图片。取景角度，画面构图，光线什么的都很好，没用后期处理成片也非常的棒。
只是评论依旧是对她的辱骂占多。
豆蔻蔻漫不经心地刷了几条之后，关了微博。
然后她一抬头便看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张杨有。他裸着上身，只堪堪围了条浴巾，有水珠顺着胸膛和腹肌，从人鱼线滑向她看不见的深处。
豆蔻蔻愣了愣，别开了眼，脸颊微红。
“怎么不去开门。”张杨有微微皱了皱眉，“豆蔻蔻你去开一下。”
豆蔻蔻哦了一声，没敢看他，小声嘟囔着些什么去开门。
是酒店送餐的服务员，豆蔻蔻接过张杨有订的晚餐，道了声谢谢。
送餐的女服务员见到来开门的豆蔻蔻笑容僵了僵，随后又扬起甜美的微笑推着车子走了。
“张杨有你的晚餐？”豆蔻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袋子，分量很多，他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张杨有换了身浴袍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你不是还没吃？”
他放了部电影，招呼豆蔻蔻坐到沙发上，“吃了晚饭我送你回去。”
豆蔻蔻将餐点拆了放在茶几上，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另一端。她控制不住地去想张杨有的身材，他太具压迫性了。
张杨有看到豆蔻蔻紧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动神色地往豆蔻蔻身旁坐了坐，问她，“怕我？”
“刚亲我的时候不是胆挺大？”张杨有起了些调戏的心思。
豆蔻蔻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挺直了身子，否认道：“我没有，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末了又看了一眼张杨有，只是这眼神不复之前的坦荡直白，带了点试探性的味道。
豆蔻蔻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感受到自己的紧张。
她觉得自己要完。
张杨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看起了电影，是伍迪艾伦的《安妮·霍尔》。
豆蔻蔻把注意力放到吃饭上，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瞥见张杨有那份几乎一口未动。
她注意到他开始吃的时候皱了皱眉，张杨有注重生活品质。豆蔻蔻不禁去想她那日要是留张杨有住宿，张杨有会怎样。
她可以想象张杨有皱眉看着糟糕破旧的屋子，但又出于礼节没法说些什么的样子。
“在想什么？”张杨有看她偷偷地笑，像是偷腥的猫。
“我碰到过太多混蛋了。”豆蔻蔻看了看电视屏幕，答非所问。
张杨有愣了愣，随后靠近豆蔻蔻，带了些许压迫意味地质问，“那我是其中一个吗？”
距离，靠得太近了。
豆蔻蔻可以感受到张杨有的呼吸，和他压迫性的气息。
气氛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
张杨有愣了愣，看着眼前神色有些认真的少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退回了安全距离，神色冷淡，“豆小姐吃完了的话我让叶介送你回去。”
“别轻易信任一个商人，我比你想得要混蛋多了。”他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拿了手机准备给叶介打电话。
豆蔻蔻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张杨有给叶介打电话，他的声音冷冷的，像在交代一批货物。
他在疏远她。
因为看出豆蔻蔻喜欢他，他就疏远她。
混蛋。
“我去把衣服换了。”豆蔻蔻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背影有些失落。
换回自己衣服的豆蔻蔻还是一样的好看，只是多了些冷淡的味道，她对着镜子咧了咧嘴，表情冷冷的。
疏远她就疏远她，反正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喜欢他也没半点好处，早点收心早点快活。
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豆蔻蔻摸着手上的红裙子，又小心翼翼地把它叠好放进了原先的袋子。
出了卫生间，豆蔻蔻看到伫立在门口的叶介，她冲他礼貌笑了笑，然后把袋子递给了张杨有。
张杨有挑眉看她，手没接。
豆蔻蔻笑了笑，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笑容不达眼里。
“不是我的东西，喜欢也不能要。”豆蔻蔻这么说着，接着补充道，“谢谢张总款待，我先走了。”
客客气气的，生疏得很。
话说完就跟着叶介走了，走到门口看了看他，小心地把门带上。
屏幕上的安妮说着“我碰到过太多混蛋了”，茶几上的袋子冷冷地立在那里，张杨有折回画画的房间，画板上的女孩笑得张扬妩媚。
他突然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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