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就是前几天不是篮球赛嘛，不知道哪个混小子撞到我，给我整地上了，手着地。”路尘慌乱地把手背回身后，眼睛闪闪躲躲。
“那你可真菜，白长这么高个子了。”我撇撇嘴，准备站起来去打杯水。
“这是正常的磕磕碰碰，这是英雄的勋章，明白吗？”
“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提高成绩吧，路尘同学。”我拍拍路尘的肩膀，拿着水杯扬长而去。
“快回宿舍吧，还有十五分钟就要熄灯了。”打完水，我发现路尘还是在那里发呆便好心提醒他。毕竟，每天晚上值班老师都会去查寝，以我们徐老师的性子，如果到点了，熄灯了，还没有上床休息，那可是要罚跑二十圈的重罪。
“嗯，我们一起回去吧。”路尘说着要跟我一起走。
“大哥，楼下面有查男女同行的老师，你是想和我被安上早恋的罪名吗？”
“那好，你先走。”
我回宿舍，躺在床上，想着我月考的成绩，思量着那些科目的分数还不好看，要怎样提高，慢慢睡着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路尘总是喜欢过来跟我聊天，我也渐渐发现，路尘的手一直感觉红红的，貌似还有些肿。我也没有再去过问，直到有一天，我去找徐老师交我们班的资料费。
徐老师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三楼走廊的尽头，老师的办公楼很静，可是每每临近徐老师的英语组办公室就越能清晰地听到“啪啪”的声音。办公室的门没关，我在门口，探了探头。办公室里只有徐老师和路尘两个人，路尘背对门口，徐老师提着一根细藤条，正在呵斥路尘。
“再伸！”是徐老师威严的声音。
“啪！啪！啪……”
“伸出来！”
我看着路尘用右手捂着左手，难受地下蹲。
“啪！啪！啪！啪……”
路尘又挨了四下，又把右手捂在左手上。
“给你换只手，伸右手，真该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只乱写答案的右手。”徐老师用藤条挑挑路尘的右手，示意他把左手放开。
路尘站直了，缓缓地伸出右手。
“啪！想明白了吗？开学都多久了。”
“老师，我……”
“啪！想不明白我帮你想，直到帮你想明白为止。”
“老师……”路尘在藤条带来的剧痛下又一次抽回了手，声音中听得出来，带了哭腔。
“伸！”徐老师没有半点让步。
路尘伸出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着。
“抬高！”
“第一次月考就掉到二十开外，化学竞赛阶段考给我整了个倒数第一。”徐老师没有再挥起藤条。
“你一化学竞赛生，月考化学才考了九十，好意思吗？月考英语才刚及格，好意思吗？看看你入学成绩，我们班三号，中考化学满分，中考英语一百一十七（满分一百二），你不觉得自己很堕落吗？”
“现在，我让你天天来我办公室做英语卷子，你看看你今天考了几分？”
“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打醒你，把手抬高！”
路尘努力地抬起手，接着又是一顿暴风雨。
“好了，回去好好背今天的单词，明天再给我错一个，等着挨抽吧。”
“谢……谢……谢老师……”路尘颤颤抖抖地，磕磕巴巴地说出来这声谢，向徐老师鞠了个躬，向门外走。
路尘一出来，就看见了我，我看着路尘充盈着泪水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路尘惊讶看到了我，在这里，这个时候。路尘拉起我离开，直到楼下。
我撒开他的手，就和他并排着走，我朝教室的方向走。
“兄弟，下节是体育课，操场在那边。”路尘无奈地对我说。
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在双杠旁边发呆，路尘凑上来。
“放心，这里没有监控。不会背误以为早恋的。”路尘轻轻地说道。
“手，没事吧？”我把眼神凑在他的手上。
“没事儿，习惯了。第一次被老徐打，吃饭筷子都握不住，这都好多次了，皮实了。”
“为什么这么打你？”
“因为月考，竞赛都成绩不行啊。唉，就玩了一个月，没想到，唉，失策啊。我这从月考完，天天被老徐打啊，你是不知道，老徐太有劲了，疼啊。”
“我看你也是该打。”看着路尘红肿的双手，被抽过的痕迹少说也得有一二十下。
“老徐每抽我一下，我就在想我上个月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考试的时候瞎浪什么。我算是被老徐盯上了，快点期中考吧，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路尘仰天长啸。
“话说，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打学生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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