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吧,有关年的故事,传说上古时期,有一种叫“年”的凶兽,它居住在深不见底的东海之滨,平时都不露面,据说它神似麒麟兽浑身通红,四只脚上都有倒刺,每到除夕那天必然出现,
而且它只喜欢吃小孩子,尤其是除夕那天新生的婴儿,它的鼻子尤其灵活跟跟狗鼻子差不多,无数的小孩子因为它遭了殃,于是人们纷纷在那一天逃往深山、以求避祸。
又是一年的除夕,村子里的人跑的都差不多了,只剩些老弱病残,这是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一边双手颤颤巍巍拿着一个缺了几个口子陶瓷碗道:“好心人,行行好吧,好几天没吃饭了。”村里的人都没理他,这时住在村东头的王阿婆到屋里去拿了中午没吃玩的剩饭道:“快吃吧,吃完了,快离开,这里不安全。”
老爷爷道:“这里怎么啦?”王阿婆:“晚上会有叫年的凶兽来吃人,你快离开吧。”老爷爷:“我有办法”王阿婆道:“什么办法?”老人从身上拿出了两张红纸,给了王阿婆说道:“你把它贴在门口,它就不敢来了。”王阿婆道:“真的吗!”
老爷爷道:“是的,你看看我是谁?”王阿婆看到老爷爷周身都起了云雾,一声驴叫声传来了,王阿婆连忙跪在地上道:“原来是张果老,神仙啊”一边跪着、一边嘴里念叨着:“神仙保佑……”
这也就是他们家过年每年都要贴对联,从不间断,对这些成年忙碌的阿芳爸爸来说,每年能够在除夕之前回趟家,吃口热乎乎的年夜饭就是最大幸福,对于阿芳他们而言,幸福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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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十九岁考上大学那年,选了离家最远的一所学校,这也是跟父母吵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为什么要选个离家近的学校,我长这么大从没出过省,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第一次哭着摔门而去,她因为之前她嫌弃父母管得太严,从她穿什么颜色衣服、交什么朋友、再到吃什么食物从头管到脚,
阿芳每次都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你必须怎么样的话”刚开始阿芳还觉得是不是自己错了、有了深深的愧疚,也许是青春叛逆期到了,阿芳到了高中就想离开这个家,同样的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她感觉在父母爱的掌控下快要窒息了。只是,她没看到母亲越来越沉默不语和父亲紧的越来越深的眉头。
就这样时间如流水,父母终是随了阿芳的心愿,父母送她上火车的时候,在听到火车呜的一声,母亲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泪直流道:“芳,你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那边天寒地冻的,你受不了怎么办,芳啊,那边吃的都是面食,你从小到大吃不好好吃饭,你肠胃又不好,到时候又瘦了……”阿芳也是一直沉默道”:“妈,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火车要开了。”
母亲道:“我的芳啊,”父亲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敲了敲烟斗,双手颤颤巍巍地拿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递给了阿芳,她塞进了荷包就进了包厢,她坐在火车上透过窗外,随着火车渐渐开远,眼前的父母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一直到看不见了,
她把那个白色的塑料袋打开后,顿时半天没说话,父亲下岗后家里条件不好,再加上她又是老二,不是说千年老二爹不疼娘不爱,所以阿芳一直认为自己不被父母喜爱,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父母是爱她的,袋子里包的的有五六张大团结,
后来都是五十的、二十的、十块、五块、还有五毛、一毛的,零零碎碎的有许多的硬币,几十张纸币上都有点破,看这样子应该是数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他们攒了多久,阿芳一边数钱,脑子里不断着浮现父母小时候呵护她的场景,顿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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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阿芳大学毕业,阿芳谈了个东北的男朋友,两人相爱了三年,想要毕业就结婚,但阿芳不敢跟家里人说,之前父母就跟她说了,不要在学校谈对象,阿芳回家了,母亲看她不对劲别人跟她说话,她也沉默,她大姨说给她介绍了个对象,
她母亲一看很满意是个精神的小伙子,双方见了面后,回家男方跟她母亲说她姑娘对他特别冷淡,后来母亲看着阿芳整天不说话就抱着手机傻笑就猜她应该是在学校有个对象,当天晚上阿芳就跟家里人坦白了道:“是的,我谈了已经谈了三年,他是和我一个学校的,我们说好了要结婚的”
母亲喊道:“什么,你要结婚,不行我不同意,他那边离家这么远,妈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必须分手。”阿芳激动地拍了拍桌子叫喊道:“不行,你们真自私,你光想自己,你有想过我吗,我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他是我一生的幸福,而且我已经怀孕了,我们必须结婚。”
妈妈道:“逆女,我清清白白做人这么多年,怎么教出了这个孽障,我打死了你,我今天丑话说前面,阿芳你如果非要嫁过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不准进家门一步”就这样阿芳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偷偷的和爱人登记了,然后立马登上了东北的火车,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阿芳是一个人走的,没有人送她。
年轻人的爱情总是盲目的,其实阿芳回到爱人家过得不好,半夜总是睡不着,她也想打电话回家寻求帮助,可她每次想打的时候,就想起母亲的话,手指按着手机的键盘一直沉默流泪,她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总想着母亲什么时候会先认输,两个人较这真都不认输,
其实每次过年的时候,阿芳给自家贴对联的时候都回想起小时候,母亲对她讲的故事,她每年都会温柔地抚摸着对联,手指透过红纸的温度想象着好像是母亲抚摸她的脸颊念叨着:“芳啊,我的芳。”
后来今年快要过年了,半夜阿芳又睡不着,她的失眠症越开越严重了,她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道:“阿芳,你快回来,你母亲快要不行了,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阿芳沉默良久,突然她意识到不能太磨叽了,她快速的在手机上订票,可是临近春运飞机定不了了,火车票一票难求,她从黄牛上高价买的火车票,火速赶往火车站,这是她第三次坐火车,每一次心境都不一样,第一次是期盼的,第二次是新婚愉悦的这一次心里感到无比的凄凉。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觉得今年的冬天无比难熬,当她再一次回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母亲,只在门口看到了刚刚贴的对联,她才想起了今天是除夕,
她打给了她爸道:“爸,我妈呢?”他父亲顿了良久道:“你母亲昨天走了,你来晚了,遗体已经火化了,明天是你母亲的头七”。她紧紧的拉着父亲的手,才发现父亲的头发已经变白了,头上也添了许多皱纹,
第二天她抱着她母亲的遗像声嘶力竭地大哭道:“妈,都是我不好,是我傻,我的错,我应该早就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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