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说着很少很少的话
却挑着很重很重的家
一路上的坑坑洼洼
您从没把脚停下
您喝着很稀很稀的粥
却挑着很重很重的家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您从没把头低下
田间地里,总有您忙不完的春秋冬夏
庭前院后,总有您干不完的烦杂琐碎
尊敬的父亲
如今的家已熬过寒冬酷暑
请允许我
洗一洗您那沧桑的双脚
尊敬的父亲
当初的娃今已长大成人
请允许我
擦一擦您那满脸的风沙
父亲老了,曾经挺拔的身躯已经佝偻,曾经红润的面庞早已刻满皱纹,曾经有力的大手也已经结满蚕茧。父亲残留在我记忆深处仍然是年轻时那淳朴的形象,他光着脚,穿着蓝色粗布裤子,裤角卷到膝盖处,周边沾满泥土,上衣套着旧得发黄的白色背心,黝黑的身躯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他的样子经常在梦里浮现,每次想到他的样子,我总是感到很揪心。父亲不善于表达,只知道像一头老牛埋头苦干,卑微得容易被别人忽视。父亲总是给予我很多无言的爱,其中有一件深刻的事情,每每想起总是泪眼朦胧。
那是我读初二的时候,春耕时节。一天早上,班主任宣布一个通知,学校规定每个学生都要穿校服,所以每个同学都要买2套校服,每人交六十块钱,3天内交齐。老师的通知犹如一个大石头压在我心头,堵得慌。其实我是知道的,就家中那时候的境况,交学费也是七凑八凑才交齐的,并且前几天父亲还为春耕买化肥的钱而发愁呢。作为班干部,应该带头交钱的。但我又没有勇气向父亲开口要钱。买校服的事情一直拖了两天。第二天下午,班主任再次宣布交款情况,说还有两个同学没有交校服费,而我就在这两个人之列。
是该向父亲开口的时候了,但是第二天晚上等到我睡觉时,父亲还没有从田里回来。直到第三天早上,父亲像往常一样早起,跟家人一起吃早餐。吃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向父亲开口了,我支支吾吾地说“爸,学校要求交60块钱买校服,今天是最后一天交钱。。。。”还没等我说完,父亲就大声回答说,“现在稻田的庄稼等着施肥,买化肥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有钱给你买校服呢。”父亲的话,让我感到很难受,我顿时耍了性子,立刻丢下手中的碗筷,提起书包破门而出,并狠狠丢下一句话,“为什么别的同学有钱买校服,而我就没有钱买呢?还不是怪你没本事”。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应该是书声朗朗的早晨。而我的心情却一直阴沉沉地,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使我感觉想做错事情的问题学生一样正在准备等待老师的批判。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当火辣辣地阳光照射到我的桌面上的时候,我猜想我跟另一位同学因没有钱买校服而即将成为而违反学校规定的差生了。既然事已定局,我突然如释重负,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我开始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了。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他以一个淳朴,农忙的农民形象讷讷地出现在那里,同学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父亲。看到父亲那寒酸的样子,我迅速离开座位,从后门走出,朝父亲的方向走去,我想把父亲拉到更远的地方去,别让同学们看到他这般沧桑,寒酸。感觉自己丢不起这面子。
当我走到父亲跟前,没等我开口,他已经从裤袋里掏出“一叠”钱,说,“孩子,这是你要买校服的60块钱,现在还来得及吧,赶快拿去交。”
原来父亲是给我送钱来的,我刚才还想责备父亲来这里做什么。内心很是愧疚,我低着头,接过父亲手里的“一叠”单位是用元,角凑齐的60块钱。身体像樽木头一样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父亲语气和蔼的对我说,“快回去上课吧,我要去田里干活了。”说完就转身挑起放在门口旁边一直被我忽视的大箩筐。我知道父亲准是又挑了几担稻谷去换钱了。看着捏在手里沉甸甸的钱,望着父亲逐渐远去那干瘦的身影,我的眼泪簇蔟地掉了下来。父亲光着脚,穿着蓝色粗布裤子,裤角卷到膝盖处,周边沾满泥土,上衣套着旧得发黄的白色背心,黝黑的身躯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而我清楚的明白,压在父亲那干瘦的肩膀上的不是那两只空箩筐,而且整个家庭的重任。这就是父亲,他总是喝着很稀很稀的粥,却挑着很重很重的家;他总是说着很少很少的话,却给予我们很多很多无言的爱。
时代在变化,人的行为和思想也在发生改变。但我想,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在我们心中那颗纯真,善良的心,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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