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少的时候不免轻狂,因为无知无畏,所以锋芒毕露,可是这年是公元730年,李白已经是而立之人,他还是一个狂人,他那份狂并不是来自于无知,而是经历了人间无数之后自生的舍我其谁的底气。那底气来自于大唐诗人的风采,来自盛世时代知识分子的傲岸。
虽然是赘婿,但是他从来没有放低过自己的态度,在面对那些轻薄的态度时,不要质疑太白一定会还击的,你不敢怒怼你七姑八姨的那些话,你不敢怒怼小区门口大妈的那些话,他都敢说出口去。
李白结识的权贵越来越多,知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个“不屈己,不干人”的人。他不是举头望月,就是低头思乡,在他的眼睛里从来容不下世俗的尘埃。
说他骄傲,是的,他能“凤歌笑孔丘”,可是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平民的面前高高在上,他写诗予平民,于是读过他晚年时的诗作“桃花潭水三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读过“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的佳句。汪伦不是高洁的雅士,不是王侯将相,他只不过是一个酿过很多酒的安徽的平民,因为仰慕李白的才华而请李白游桃花潭,请李白喝美酒吃佳肴,生活不尽是吟诗作赋还有别处的真实。那个让李白“三谢不能餐”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农家的老妪,他们都曾拿出最朴素而真挚的情感来对待李白,人最珍贵的东西若非此物,难道是那些蝇头小利么?
他永远坦坦荡荡,他爱憎分明,对于小人,对于奸佞之徒他从来没有分毫想让的意思。他喝醉也好,清醒也罢,他不屑一顾的人他都不曾多看一眼。
所以,以太白的个性遭小人馋谤是必然。
这一年,春,李白在安陆。
他又喝的很醉,夜色和着马蹄声,朦朦胧胧之间看到前面马车驶来,只是他来不及勒住马,冲撞的人偏偏不是寻常人家的百姓,而是安州的裴长史。
他从马上下来,仍然是一脸的醉意和满口的狂言。
谁也不会跟一个醉酒的人争执些什么,裴长史面对李白的冲撞之言选择了不予理会。
小人从阴影里,从缝隙里都能神鬼不知地跑出来,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龌龊,像厕所里的苍蝇一样令人厌恶。李白说:“青蝇何太多”,青蝇就是苍蝇,指的是颠倒黑白的小人。那些人你骂他一万年都是存在的。
李白本是想从安州开始自己梦想的,却因小人的谗言而断送了一次这样的机会。
之后,李白一气呵成《上安州裴长史书》,字里行间不卑不亢,然后带着自己的文章去道歉。
他文章里说起自己早年的经历,他说他曾经学师于赵蕤,他说自己曾经养了很多珍禽异兽,他说那些牲畜被自己驯养的很听话。
你知道李白不屑于科举道路的,他通过各种方式来壮大自己的声誉来作为自荐的资本。
他说,“养奇禽千计,呼皆就掌取食,了无惊猜”。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奇异的事情,若非高人谁能有这等本领,也曾经有人请他去做官可是被李白拒绝了,逼格上了一个台阶。
唐代有很多假的隐士,居于山野,通过各种手段来炒作自己,以求被推荐入仕。司马承祯对这些隐士的评价为“以仆视之,仕官之捷径”。
唐代的统治者对隐士的待遇较为优厚助长了隐逸之气的发展,因为科举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拔人才的方法。
盛唐人才济济,有执着于科举者,考到七十岁仍然没逃脱落第的命运,有诗“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然而,李白并没有奔着捷径而隐居,只是因为科举的道路并不能满足他一鸣惊人,一步成为宰相的愿望。当年隐居的生活也不过是李白为扩大名声而走的一步阶梯而已。
能被称为“名士”的人通常不入俗流,他们会对政治进行批评和对抗并且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操守,他们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对于社会政治有一定的影响力。这种现象大约起始于魏晋。
“名士”往往会赢得统治者的厚待和礼敬,不但显示政治开明,还显示君主胸怀雅量。
李白说,自己赋有天才,有远志,游历广,文采出众,重情重义,你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你若是错过了我,我就去长安了。
终,白被拒于门外。
社会就是要抹去你起初的棱角,可是他是诗仙太白,坚决的对这个世界说了“不”。
李白真的是离开了安州,去往长安。那里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是他未完成的梦想,只是这次去了长安又能怎样呢?他感到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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